不多时,房门便被用力地拍响,“里面的人出来!”
贺今行打开门,先让两位姑娘出去,门外兵丁想进来查看,他挡在门口。
“不让路?那贼匪是不是就窝藏在你这里!”兵丁伸手抓向他肩膀。
他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臂,推回去,然后拿出牙牌给他,“请你们侯爷上来说话。”
兵丁看了眼牙牌,当即一个激灵,转身跑下楼。
贺今行跨出门并把门带上,走到栏杆边,向下望去。
楼下大堂,嬴淳懿恰好拿到那枚牙牌,往楼上看。
四目相对,片刻之后,嬴淳懿低声向身边副官吩咐了什么,独自走上楼。
贺今行往走廊里面走了些,避开楼下好奇的视线。
嬴淳懿走到他三步之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今行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你。”
“烟花巷,台柳地,不合你这个人。你来恐怕不是为了寻欢吧?”
“那你们兵马司真的是来缉盗吗?”
话落,短暂的沉默当中,双方都了悟对方的来意。
嬴淳懿自胸腔里发出一声笑:“看来那五个人名是你告诉裴明悯的。”
贺今行轻声道:“我并不想那么早就让他知道。”
嬴淳懿说:“你还是心软。”
贺今行却在想,对方深夜寻由头来抓人,恐怕事先是真的不知此人此事。遂眉头紧锁,思量道:“如果不是你们,那会是谁?”
嬴淳懿只是注视着他。
贺今行:“不说会试,殿试题就那么几个人知道。不可能是晏永贞晏大人,他也没这个能量。你又肯定不是裴相爷和他的心腹,难不成是陛……”
“为什么不可能?”嬴淳懿向他走近一步,声音低沉:“明面上知道殿试题的人固然只有那么几个,但是题目封存在文华殿,能接近的人并不是没有。”
贺今行:“你是说宫里的人?内侍还是宫女?他们有那个能耐吗?不惊动层层守卫,进入封存殿试题的室内,破封取题还能恢复如初?”
嬴淳懿:“他们当然不能,但有人能。陛下身边可不止宫女太监,皇城里的守卫也不止禁军,还有漆吾卫。”
贺今行也想过,除了出题的几位大人,要想拿到殿试题,就只能在殿试题选定并封存后到开考前的这段时间里,把它偷出来。皇城是漆吾卫的地盘,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他们自己。
但是,“漆吾卫为什么要偷试题?陛下又知道与否?如果陛下知道,陛下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如果陛下不知道,那漆吾卫岂不是背着陛下做事?他们是暗卫,偷试题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一番话飞快地问下来,嬴淳懿说:“还记得三年前,我在荟芳馆遭遇的那场刺杀吗?是你替我挡了那一劫。”
贺今行当然记得,但没什么好说的,唯有点头。
嬴淳懿继续道:“当时我喝的茶水没有问题,沾手的棋子、茶杯,起坐之处,也没有问题。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我从哪里中的毒。直到发现那炉熏香,事后被人调换过,我才明白为什么中毒。然而我还是没有查出是谁给我下的毒,怎么拿到我的行踪。我只能把身边人都换掉,改掉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
“我反复地推想,视我如眼中钉,只能我死他活的人,除了因为和我有一样的目的,还能是为什么?有这个动机,又有如此能耐的,我一直以为是秦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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