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请陛下过去看看。”
明德帝撩起眼皮,“朕又不能替她吃,传傅景书去看看。罢了,你替朕走一趟。”
“是。”常谨赶忙埋头,匆匆退下,转过身背朝内殿,焦急的神情瞬时淡了几分。在殿外廊下翘指吩咐小内侍的时候,不忘剜守殿门的何萍一道白眼。
何萍如同木桩子一样,没有理会对方,心下却不解,走一趟长寿宫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多时,顺喜要去给陛下煎药,唤他到陛下跟前听候。
御驾已移到后殿道场。他跨过中门,才发现殿内除了陛下还有别的人,那人跪在道台下方,才令他没有及时发觉。他迈到一半的脚顿时收了回去。
明德帝也瞥见了他,没有任何言语吩咐,只抬手制止他往前。
何萍便退后两步,站到门边那尊比人高的青铜灯树后面,垂头敛目,不敢窥伺。
下一刻,就听皇帝的声音响起:“说吧,你一定要秘密来见朕,为的是何等要事?”
另一道年轻的男声缓缓回答:“属下奉统领之命截杀裴明悯,却出现了意外。统领不在京中,联络不上,属下又不敢私自做主,所以斗胆来请示陛下。”
何萍听到,顿时反应过来是漆吾卫在禀报任务,而这个任务显然很不简单。
他冷汗陡生,不由屏住呼吸,回忆起今日种种,思索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皇帝的语气也仿佛变得冰冷许多,“什么意外?”
“属下在京畿与江北交界地带截到了他,欲杀他。他却说,是陛下您密令他进京的,他不该死。属下觉得他在信口开河,又怕万一他说的是真话,杀掉他就是坏了您的布置。是以半信半疑,先将其羁押,未夺其性命。”
“他说是朕让他进京,你觉得可能吗?”
“属下不敢揣测圣意,故来禀告陛下。是真是伪,一定逃不过陛下法眼。”
明德帝冷笑一声,“这等拙劣的把戏就把你迷惑住了,陆双楼,你进漆吾卫的时候,难道陈林没有教过你规矩?”
漆吾卫第一条铁律,就是凡上有令,必行无忌,不私废。
“陛下恕罪!”陆双楼跪地的单膝变作双膝,飞快地叩首,“属下愚钝没能分辨出真伪,这就去把人料理了,再回刑堂领罚。”
额头撞上手背,又暗恨自己不能抬头直视,看不到皇帝神情变化。
“一个个胆大包天,把朕的旨意当作儿戏,过后又巴巴来请朕恕罪。真当朕听什么就是什么,能被任意拿捏么?”明德帝勃然大怒,掷出麈尾,喝道:“岂有此理!”
陆双楼咬紧牙关,等待皇帝怒火消下去的期间,不住揣摩这怒火有几分是对自己,几分另有其人。
殿中死寂,以致于前殿传过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何萍站的位置看不到那边,但也能猜到大约是哪个小内侍有事通禀。
他犹豫刹那,踮着脚快步出去把人拦住,问明事由后独自回来,仍旧站在原先的位置。
明德帝幽幽开口:“既然你彼时没杀他,那就算他命大,此时也不必再动手。留他一命,即刻遣回稷州。切记,勿教人发觉。”
“是,属下这就去办。”陆双楼终于能直起身,望向皇帝,“这次一定不会再有意外。”
皇帝的目光锐利而深沉,“你办事不利,但还算忠心,朕也饶你一回,自去领三十鞭。”
“谢圣上隆恩!”陆双楼再次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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