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分不少。”
贺鸿锦移动手掌,指向旁边的妇人,“此妇是那契约上被赎买的一员。本官问你,贺今行可曾将身契还给你们?”
妇人形容憔悴,没有回应,似在出神。
“答话!”贺鸿锦斥道。
妇人跪直的身体萎顿在地,捂住半张脸,摇着头低声说“没有”。
贺鸿锦转向皇帝:“陛下,人证物证俱在,谁在说谎已经很明显了。”
贺今行紧随其后辩白:“陛下,臣出生到现在,没有一刻拥有过九百两之巨的银钱。贺大人指控臣花费九百两银子赎买奴仆,臣自个儿都不知道这笔钱从何而来。再则,臣自十五年秋便离京远赴云织县,今年暮春才回京,在京大部分时间都居于狭小的寓所和官舍,有什么蓄奴的必要?贺大人先入为主强指下官说谎,臣不想直接辩解,可否容许臣先问这两位人证几句话?”
他说着看向跪地的男女,那两人都躲避了他的打量。
“小贺大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忠义侯突然开口,“既是蓄奴,日常总得供养其吃穿住行,只要有所耗费,就一定会有钱财上的来往。是否真有关联,一查便知。陛下,臣请负责此事。”
“就连淳懿你也要掺和进来?”明德帝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点,却不提答应与否,显然还在斟酌。
王玡天接着进言:“陛下,臣也支持侯爷的看法。臣与小贺大人在稷州便相识了,自认很是了解他的为人。要臣相信小贺大人私底下奴仆成群,不如让臣相信这纸契约是假的,是这对男女合起伙来欺骗了贺尚书。”
他走到蛇头跟前,俯视道:“你二人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所谓。若是让侯爷查出真相,发现你们扭曲实情,意图欺瞒陛下,诬陷朝廷命官,一定即刻杖毙。”
“陛下饶命,草民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啊!”蛇头连连磕头求饶。
妇人身子惊恐地颤抖,憋不住泪如雨下,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王玡天再道:“对了,不是还有好些个在胭脂铺做活儿的人么,她们也都算亲历者,可以挨个询问一番。就算串供,那么多人,总能找到几个突破点进而挖出真相。”
贺今行闻言,当即侧身横眉:“王大人什么意思?”
王玡天微微笑:“审案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我不熟悉就不多提了。不过我倒是想到另外一件事,常言道‘银货两讫’,没有银钱交易,那这契书还能成立么?契书不成立,这些妇人户口不明,没有从属的主家,那就还是安化场的人,就该让她们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他刻意停顿两个呼吸,再倾身轻问:“小贺大人,您说是不是?”
贺今行咬着牙低喝道:“王玡天。”
王玡天难得看到他变脸色,又被连名带姓叫一遭,竟感到些微的错愕。然而眼前形势不容许他想太深,将对方端详片刻,回以一个抱歉的眼神,便拱手侧面提醒皇帝:“陛下,臣想说的都说了,请您圣断。”
贺今行亦不得不平复心绪,转身面向御座。
皇帝高居万人之上,睥睨众臣,眸光晦涩,神情就像御座上方的正大光明匾一样冷峻。
贺今行感觉到有十分的目光降临在自己身上,四下死寂,仿佛时间被暂停。须臾间福至心灵,他察觉出,陛下似乎在等他做出选择。
他喉头上下滚了几回,千般念头转过,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