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官府的要抓他,那肯定是官府的人弄错了!”王老伯要去捂那卖伞的嘴,可那小子脚滑,他追不上,只得停下来。他揩了把汗,干脆取下斗笠,满头白发冒着热气,将细雨热成烟。
他气喘吁吁地说:“你们不了解,不明白。我啊,老家在重明湖边儿上,那年半夜里涨大水,是他和他兄弟到我们村里挨家挨户地敲门,把大家喊醒,带着大家到山上躲了灾。”
“原来是救了你一回,你早说嘛。”大家豁然开朗,“至诚寺里的师父们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那干孙子倒也算得上是个好人。”
王老伯只是摆摆手,怅然道:“我和孙子孙女人没事,家里屋子却被淹毁了,只能拖家带口去江南找我做生意的儿子。本以为要在江南过老,结果没一年,太平大坝又垮了。”
日子才好起来就忽然一下彻底没了,急转直下,听得无人不唏嘘,“老头你可真够倒霉的,走哪儿都遭灾。”
“不过几灾几难都能活下来,咱瞧着你这命够硬,还能再活个几十年!”
“是,我命硬。我全家三代人都被洪水冲跑了,就剩我一个老货捡了条命。”王老伯说起旧事,总是淌泪,“我就想,是不是我命不好克到了我的后人哪?我要跟我儿子一起去死,是他把我拦下来,说这不是我的错,叫我好好活下去。”
谁不想好好活?可人的日子越难,越是要有个念想才能活下去。他抹了把眼睛,“我想回老家,他就送我回去,又帮我找房子拿回田地。后来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也一直托其他人照看我。”
“他心里如此惦记我,我能不惦记他吗?如今他遭大难,我不来营救,那我还是个人吗?””
围观百姓有的共情叹道:“如此算来,他救你不止一回,你们缘分这么深,怪不得你要来替他伸冤。”
有的觉得不对,“等等,你头次说是在稷州,二次说是在江南,怎么去哪儿都能遇到你那干孙子啊?老头儿,你别是编故事来了。”
“他是当官儿的啊。”王老伯提起这件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说他在骗人,顿时气壮起来,“哦,不对,在稷州的时候还是学生,在读书。后来在江南,他已经考中了,当上了官儿,和钦差们一块儿来救灾的。”
他皱巴巴的脸上焕发出一些光彩,“我跟你们说,他啊,书读得可好了,一考就考中了状元。我们那儿十里八乡的小夫妻教孩子,都以他为榜样。”
“状元?”一说出这个身份,好些人都觉得耳熟,“老人家,你说的不会就是前些天被抓下狱的那个吧?姓贺,贺什么来着?”
“贺今行!”
不知谁喊出这个名字,大家纷纷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
王老伯连连点头:“对,是他,你们也认得?”
“嗨,这事儿京里早就传遍了。”
“我也想起来了,不过这事儿没听说有个什么后续的,难道刑部还没查清楚?”
“要是按这老头的说法,那贺今行是个大好人啊,指不定真是被冤枉的?”
“我之前就觉得,能在西凉军的包围之中偷渡到西凉人的地盘上把他们太子给宰了的人,如此坚韧,怎么可能会私自蓄奴嘛。”
“而且人家之前一直在外地做官,回京才几个月,没道理白花钱养一大帮人。”
“我看这位升迁快得跟窜天猴似的,是不是挡了谁的道,才被设计?”
“也不是没可能啊,官场上的腌臜自古有之。反正官府判错案子是常有的事,就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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