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叫背叛呢?”余闻道纠正他们,“我已经完成了长公主殿下和傅二小姐交代给我的所有任务。没有我余闻道私下复刻的令牌与策应,你们一个人也进不了这应天门,更别说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这些守门的禁军。所以,我必将在有关她们逼宫谋划的叙述里,占据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只是到了写下一笔的时候。”
“背叛长公主者,死!”那名北方军喝道,挥起长矛刺向余闻道,挥到一半,忽然浑身巨颤,口中溢出白沫,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猝然倒地。
其余北方军反应和他相同,一两息便全部滚倒在地,“咣当”一片。
余闻道再叹:“傅二小姐给的药,真是有伤天时人和。”
今行默了默,不知该对这完全超出预料的发展作何反应,只说:“我答应你。”
“殿下答应了,我就相信您,会实现诺言。”余闻道说罢,在他收剑之前,用自己的胸膛撞上剑尖。
利刃“噗呲”入肉。余闻道口中先是溢出白沫,再混流出鲜血,艰难地说:“死在剑下,再写到纸上,比中毒要、好!”
今行眉头跳了跳,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剑,眼不交睫地看着对方轰然倒地。
他默念了一遍余闻道中进士的年号,提着剑从对方出来的门洞直房进入应天门,再回头将大门的门闩取下,推开一条缝。
门内的广场与两侧宫道都空无一人,仿佛一座死城。
如他所料,晋阳长公主或者景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调离了在这片区域巡逻的禁军。
是在这里等?还是继续往前?
这两个念头在今行脑海中一并闪过,他持剑斜下一划,大步走向端门。
端门亦紧闭,两队共十二名穿着禁军制甲的守卫在侧,领头的看到人来,竖掌高声道:“来者何人?立即止步!”
“是我。”今行竖起剑藏在背后,走上前,看清对方是谁,对方也认出了他。
“世子。”林远山抱拳行礼,肃容道:“此处夜间禁止通行,不论您怎么进来的,还请立刻调头回去。”
二人相视片刻,仿佛此处不在皇城内,而是在什么别的地方。小西山,或者别的地方。
今行没有去想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多问,就当是在此处当值罢。
“陛下密令,召我进宫。”他自怀中拿出一张通行令,抖开举到对方面前。这一张本来预备在长生观用,自然是伪造的,但他有把握面前的人分辨不出真假——论起圣旨与各部衙门文书制式,他比余闻道精熟得多。
林远山确实也信以为真,但脚下却一动不动,“抱歉。”
“看来安排你在这里的不是陛下。”今行收起密令,话落,握拳击向对方面门。
林远山反应及时,架臂后退挡下这一拳,左右守卫纷纷横矛、拔刀,越过他,包围住来人。
今行二话不说,挥剑迎上。
他很清楚军士的仰仗与威势不在个人而在于团伍,为防他们结阵互相配合,他盯紧最左侧的人,从左至右,接连各个击破。
十来个普通军士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全部倒下。
林远山很清楚自己也敌不过他,但是哪怕没有死战之志,也依然不肯让步,苦涩地说:“你就算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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