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小黑屋,周围飘来淡淡的霉味,像是木柴和稻草浸水又荫干的味道。
而自己双手反剪,被牢牢地绑在一张椅子上。
略微动过几下之后,季明月放弃挣扎,因为实在太疼,绳子捆得太紧。
他直觉自己应该不是在阴冥——毕竟椅子摇晃击地的声音无比清晰,他脖颈间、手腕上的麻绳质感是如此真实,勒得皮肤火辣辣地痛。
更重要的是他感到一股侵肤蚀骨的寒意,而阴冥是没有春夏秋冬之分的。
同时他也推测,自己应该已经化了形,成了有血有肉的“人”。
问题来了,世上只一物可以让他化形,那就是海哥的“圣水”。现下海哥失踪多日,自己怎会变成人形?又是怎样来到阳间的?
黑屋内干燥,季明月无意识抿了抿唇,尝到了满嘴的血腥气,垂眸又看到自己衣上的血渍一路向下直延伸到地面,可怖至极,椅子下也正有血珠滴落。
血珠来自身后,看位置,应当是他被绑住的手腕。
恍然间,一个念头浮上他的脑海。
海哥曾经同他开玩笑,说“圣水”取材于自己的血,季明月现在才觉得,当时的海哥不像演的。
难道他喝的是自己的血?
细思极恐了,季明月打从心底抗拒再想下去。他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那般喊了句“海哥”。
思念如毒药,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令他想要见到海哥。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摇动着身子想要摆脱麻绳的束缚,却引来新一轮的疼痛。
“小季别怕。”黑暗中,倏尔有声音传来。
低低的音节,像投了石子在湖面,掺着湿润的水汽,又漾出圈圈涟漪:“我在这里。”
季明月不顾再度崩裂的伤口,整个人晃了几晃,像是要确定耳边的声音是真是幻:“海哥!”
小黑屋的门缓缓开了,有丝亮光投到他身前,照亮空气中微小的烟尘,剖开光明与黑暗。
季明月抬眸,确认面前是他魂牵梦萦的一个身影。
他眼中的海哥背光而立,只有瞳孔中,闪着细碎的星芒。
连海慢慢靠近,半张脸在阴影里。他蹲下身来安抚般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在。”
“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来到阳间?”海哥身上有好闻的药草香味,季明月心头骤松,埋在他肩窝,声音闷着的同时,积压许久的泪珠滚滚而下。
连海着黑色正装,泪珠滚在上面,像点缀的珍珠,旋即洇开,消失不见。
他和季明月脸颊相贴,微凉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爱人,像给奓毛的小猫顺毛。
如此动作,季明月情之所至,探过头想要索吻。
然而就在此时,连海顺势地后仰了下,湿漉漉的呼吸夹杂着眼泪,一并扑了个空。
或许是错觉——季明月总觉得海哥是故意的。
片刻后季明月止住泪,才想起来要追问:“海哥你这些天来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
连海掷给他一个浅笑:“我这不就寻你来了?”
“你先帮把绳子给我解开。”季明月回过神,边挣扎边道,“这儿好像是阳间,不好久留,我们先回阴冥再说。对了海哥,你知道这儿是哪……”
他边说,边抬眸,却恰好撞上一对凝住的眸子。
“海哥?”季明月发觉眼前的连海很奇怪,于是重复道,“帮我解开啊,不然我们怎么回去。”
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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