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眼中迷茫,仔细收好了密信,“嗯?事情明了,供词清晰,有何不可?”
“殿下想立功的心思老臣明白,可殿下且想想,呈给陛下之前,通阳关一案与您还尚无任何关系,日后即便事发,您也至多是一个疏忽的罪名,何况年头已久,未必还会起多大的风浪。”
“若是您只确定了张弛的罪名就呈上去,这案子就是在您手里结了,日后只要和这件事有关,可就都是殿下的过错。陛下要是再多心了,您该如何自处?”
秦姝缓缓站起,来回踱步,终还是坐回来,“大人,您可真是一心为秦姝着想,姝险些犯了大错!”
孙无忧继续相问,“况且即便闹了上去,张弛和太后有着亲,陛下定是要为难的,老臣方才说的殿下可是忘了?为臣者要为君上解忧,岂能反过来为难陛下?”
见秦姝信以为真,孙无忧暗暗松了口气。
要说秦姝装乖,她确实是有一套,且百试不爽。
“大人的忠告如雷贯耳,姝,受益匪浅。今日来此的目的本来也是请大人指点,还望大人,给秦姝指条明路。”
孙无忧眸中浑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殿下除了张弛,可还有其他怀疑的人选或是线索。谢行周那边可透露出别的什么人?”
“暂时也没来得及查的太深,我知道的都在这纸供状上,也就是张弛。至于那谢行周查到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秦姝叹气,还在喃喃道,“我立功心切,没想到差点惹祸上身。”
孙无忧绷得僵直的后脊缓缓弯了下来。
连语速也不及方才迫切,“天下已然姓刘,叛臣逆贼,早该伏法,张弛这人我会替殿下想办法,至于其他...既然没有别的线索,我等徐徐图之,可好?”
秦姝举杯敬他,“大人肯帮忙,秦姝愿听大人的。”
“殿下还年轻,能听得进去老臣的谏言,也算臣还有点儿用。何况臣与殿下皆忠于陛下,互相帮衬,又有何不妥呢?”
“大人此番若能替陛下和我解决了眼下难题,日后,秦姝愿为大人效劳。”
二人心里皆清楚——等到张弛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就会是秦姝真正被绑上这条船的那一刻。
朝中结党,不过如此。你帮我处理个人命,我帮你消个案子,一来二去,大家不就一荣俱荣,一
损俱损了?
秦姝心中满意,瞧了眼门外,“天色不早,免人口舌,秦姝也该回去了,随时恭候大人的喜讯。”
孙无忧点头致意,欲起身相送,却不慎将茶盏碰倒在地上。
热茶溅了他一大片衣襟,秦姝回首看去,却见人愣在原地,方才的动作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一阵坚实的铁甲重兵的踏步声环绕在整个正堂外,顿时只觉暑气全消,取而代之的便是满满的肃杀之气,秦姝浑身绷紧,猛地望向门外,恰好白羽从门口疾步而来,慌忙叫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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