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城门时愣了神。
迷茫与困顿漫过她的心头?。
“这是我们出兵的第几天了。”
白羽闻声应道?,“第七天了, 主?子。”
“这人屡战屡退, 他想干什么?”女子撂下本还擦拭血渍的帕子, 目光带着厉色,死?盯着远处几乎看不见人影的豫州军。
不该这样的。
交战两次, 对面都几乎惨败。秦姝的出现似乎会令对“清君侧”深信不疑的豫州军士们怒火大起,可因着战术潦草, 未等?秦姝尽力一搏,便自乱了阵脚。
同为大宋的军士, 秦姝是没下死?手的。
即便如此,豫州军仍旧在以每战至少损失万余将士的趋势, 不得不鸣金退兵。从始至终,淮安王未露一面。
“主?子在怀疑什么?”白羽困惑道?,“若是淮安王并不是真的要赢,他何苦这样消耗兵力。”
女子未答,他又?顾自道?,“若说他是自知不敌而?留出后路更是说不通,豫州军损失得越重,他日后回到豫州后越是无力,这几乎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女子这才抬眼看他,思忖良久才喃喃道?,“是啊,没后路了,但...”
但若有人许了他前路...
秦姝暗自摇头?,若许前路——单靠这样与她干耗,能有什么前路。
“没时间了。”她轻声道?,“京中大军启程已有六日。若是行军较快的话,六日恐怕是快抵达北境了,我们再拖下去怕是会误了事。得把他引出来,只要他死?了,就都没事了。”
“幸好鸣泉兄长信中还未写有什么异样,大抵是一切顺利罢,主?子也?不必太心急,免得着了道?。”白羽宽慰道?。淮安王与京里的人合谋是板上钉钉,很难说他到底打什么注意?,又?留有什么后招,所幸京中
无碍,好生的将眼下的事儿了结了,再回京慢慢理顺也?来得及。
秦姝侧眸望了他一眼,亦是暗暗松了口气。
顺利,最好。
她回首望向身?后,虽只看得见那一片荒芜,却?仿佛瞧见了人烟。女子浅浅一笑?,面上掠过一抹少有的暖意?来。
就以项安的身?份,再守护京中的百姓一阵儿罢,就这几日而?已。等?好生送将士们去了北境,谢行周后援充足定是会赢的,到那时尘埃落定,她就可以褪去项安的壳子了。
胜利在望,她能赢的,他亦是。
此时的阿姝哪里明白,又?哪里料得到,她此后所遭遇的一切悲际,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城外?的夜里本是无比寂静,只因着双方人马皆驻扎于此且隔着一条江遥遥相望,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弄得军心不稳,互相提防得厉害,故而?巡视营周的将士一队接着一队,沉重的靴踏在大地上,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面。夜间即便是不必值守的将士,也?不敢卸甲下刀,在浅眠中紧紧握着刀柄,以备不时之需。各帐中几乎都留下盏烛灯,但在这之间,唯有那主?帐最为通明。
过往巡视的将士皆可望见主?帐之内映着的两个人影,二人身?披甲胄,屈身?俯于案前,尽力研讨着什么。偶有争执,片刻后也?渐渐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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