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神当即四只小爪缩起,倒在桌上打了个滚。
何承慕双手悬在桌边,与桌面隔了一掌的距离,让它跳到自己手上来。窑神在桌沿来回探了探,鼻尖朝他的方向嗅,片刻后果断跳到了他手里。
还真挺有意思。在何承慕哀求的眼神中,周锷摸着下巴:“这耗子看久了还挺顺眼的,那就,留下吧。”
一帮大男人穷极无聊,难得养个宠物,还能表演杂耍,得空就抓一把小米逗它跳个高,转个圈,窑神便很配合地开始卖力气。
陆旋鲜少这样做,主要因为看见原本精力旺盛的窑神自从成了“团宠”,空闲下来就肚皮朝天坐着,一动不动,俩黑豆似的小眼睛眼神放空,生生从一只耗子身上看到了生活所迫的沧桑辛劳。
这是难得郑必武能和陆旋达成一致的地方,别人怎么做管不着,他们不参与。
斩杀姜迹所带来的不止赏格,还有升一级的军功,但在山营中没有感受到显著区别。山营里一个队长、两个什长,带着四个小兵,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区分,吃住在一起,几乎没什么两样。
巡山途中,陆旋见过两次罴兵队伍,百人左右,罴兵的打扮缠头裹足,佩腰刀、弓箭,腰间还有一个装梭镖的皮革袋子,手握长刀,巴掌宽的刃很适合劈砍。
领头的经周锷介绍,是征日的丈夫鸠格,在当地语中是鹰王的意思。他的眼眶很深,陆旋发现他们的同时,他也会敏锐察觉到视线,与陆旋对视上,尖锐的目光像一只鹰,人如其名。随后他便会带领人离开,无意与山营产生任何形式的冲突。
腊月二十五,拉打和古哈还有另外两个越泽族人一同来到山营,邀请陆旋去寨子里喝酒。陆旋摇头婉拒,这明显是不合规矩的。
“来嘛,年节可是我们最盛大的节日。”拉打膀子豪放一挥,“姑娘小伙一起唱歌跳舞,摆出最丰盛的美食,呈上最甘甜的美酒。这样的盛会,肯定要邀请我们亲热的兄弟!”
越泽人的年节与汉人的春节相似,只是时间在腊月二十五至正月十五之间,开始的时间与持续的长短取决于什么时候准备好,与当年的收成。今年定在了腊月二十八,他们提前三天前来通知。
周锷嘁一声:“什么规矩,这深山老林的,有人愿意搭理咱们就不错了,你还拒绝?不识趣。”
比起有规矩的陆旋,周锷是个随性放飞的性子,不喜欢的地方就指出来,一点儿也不客气,刚来的时候就嫌陆旋吃饭不积极。他身体力行地想要将陆旋身上的束缚条框拆除,力图教导陆旋成为率性而为的性情中人。
陆旋只学到了一分,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方大眼学到了五分。
拉打看陆旋犹豫,索性对周锷说:“你们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总得留一个看守营房吧。”陆旋说。
汪郜扫视一圈,反问:“留谁?”
留谁都似乎不太好,其他人参加节日盛会,独自留守营房的是谁都显得可怜。
“怕出事留一个人也不顶用,难不成还怕有人来偷砖偷瓦吗?都去。”汪郜一锤定音,他在这儿最大,听他的。
二十八当日,山营倾巢而出前往越泽村寨——足有七人之众。
沉浸在年节喜悦中的山民难能可贵地对他们不再避之如虎狼,或许也有罴兵在场的缘故,两千余人的村寨里起码一半是腰系熊皮的罴兵。
特意邀请来的尊贵客人被引到桌边坐下,盛装打扮的阿支在一群越泽少女中依然容色艳丽,欢快地冲着这边招手。陆旋目光顺着那个方向,看到了女头人征日,还有她的丈夫鸠格。
征日和族里的长辈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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