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眼中罕见闪过一丝慌乱,面上仍是镇定自若:“五……”
刚吐出一个音,戴着玄铁扳指的拳头裹挟劲风直冲面门而来,却在鼻尖前堪堪停住,化拳为掌拍在他胸前。赵怀熠退后两步,胸口的疼痛微不足道,但足以让他清楚认识到,皇叔是真气得不轻。
眼见赵靖珩再次攻来,赵怀熠脚下灵活躲闪,开始还能招架两下,但随着赵靖珩攻击的招式越来越凌厉,心虚作祟哪还有脸面还击,他无奈只有逃跑的份。
殿外守着的人时刻担心的场面成了真,这足以称之为行刺的举动却无人看见。堂堂天子被威名赫赫的王爷追打,毫无还手之力,如此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行径,又该在皇城内所有人心中压下一块重石。
“唔!”赵怀熠脚步骤停,面露痛苦之色,抬手捂着侧腹,弓下了腰。
赵靖珩表情微变,卸力收手,一转攻势上前将他搀扶住:“怀熠!”
盛怒之下难掩担忧,赵靖珩气还未消,几乎是咬牙问道:“哪里受伤了?”
赵怀熠双手抓住赵靖珩手臂,为让他安心勉强提了提嘴角,缓了缓,喘匀了气,才说道:“岔气了。”
“……哼!”赵靖珩抬手把他推开,拂袖背在身后,退开一步,“圣上九五之尊,是天下的仰仗,要保重龙体,我去让张全忠传太医。”
“五叔!”赵怀熠连忙上前一步牵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刻漏房掌房太监报过时辰,已经过了子时,今日可是我的生日。”
赵靖珩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赵怀熠哑口无言,心虚地放手。
赵靖珩大步走到门前,双手按在门上,身后赵怀熠的声音传来——
“没了胡子,皇叔看起来与年轻时别无二致。”
停下的手再次动作起来,这次赵靖珩再没有回头。
守了大半夜根本无事发生,也听不见殿内任何动静,魏凌早已没了刚来的激动,百无聊赖地仰头数星星。听见急促脚步声,他仓促低头,茫然回身看去,正与迎面而来的淳王四目相对。
脑子里的星星当即飞到了九霄云外,魏凌猛地低下头,单膝跪下:“淳王殿下!”
“让开!”
只听一声厉喝,赵靖珩离开的步伐匆忙得不同寻常。
确定人已经走了,魏凌站起身,掸了掸衣裳,望着淳王离去的方向,捂着受了摧残的后颈龇了龇牙。
他刚才没看错吧?淳王掩着脸做什么?
淳王深夜离宫的异常自然要与好友一同好好分析分析,魏凌交了班,出宫直往班贺的院里跑。
圣节当日清早,在京的文武百官便要在宫门外集合,虽然能比朝会晚些,但也够早了。
阿毛还在自己房里睡着,班贺关上门在屋里换官服。他这院里也没个下人伺候,一切只能自己来,小心整理仪表,确保出现在御前周正庄重。
魏凌站在门外就是一通叽里呱啦,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班贺随口应了两声,不知他站了一夜的岗,怎么还能如此精神抖擞地琢磨这些东西。魏凌一昂首,嚷道:“说的是淳王,别往我身上扯。”
班贺对镜端正官帽,问:“圣上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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