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怡人,十分适口。
“看什么呢?”
头顶的冲天辫又被撸了,这公鸭嗓,荀柔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荀谌,“看榆钱。”
也不知阿姊同亲爹说了什么,荀柔在纺车事件过后第二天,就被送到二伯家托管,每天吃糕吃糖,围观三个学龄青少年的苦逼学习生涯。
哪个年代的学生都不容易,现代有语数外史地政物化生,这个时代也有礼乐射御书数。
荀柔围观了几天,深切的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忧虑。
现代学生,寒假暑假,各种节日,加上周末,其实有小半年。
这年头,却没有这等待遇。虽不至于头悬梁锥刺股,但冬学三九,夏学三伏。
再加上家中长辈就是老师,真是随时随地、不分场合都是学习和考试,吃个饭消食的时候,就是口试现场。
配合气氛,来背个《小雅。宾之初筵》?礼记当中,关于宴会礼仪都有些什么内容?或者,大家玩个君子之争,比试射箭?
他爹如果是想让他提前感受学习氛围,不得不说,真的很成功了。
“哦?”公鸭嗓,天然带着讨打气质,“听说南面传来的什么佛教,佛子就是在树下感悟,从此就剃了光头,阿善莫非也悟出些什么?”
荀柔直接忽略他的打趣,“谌兄一定会爬树吧。”
中二少年岂能不会爬树?
荀谌一扬眉,“干什么?”
“榆钱味道鲜甜,非常好吃,”荀柔安利道,“现在正是最佳时机,错过可惜呀。”
“你吃过榆树叶?”荀谌惊讶了一下,露出同情神色,“榆树叶好吃吗?”
“是榆钱,”荀柔实在读不懂少年丰富的内心,指了指树梢,“榆树新鲜的嫩叶,此时正当季。”
“叔父……哦,我是说,你们之前,”荀谌小心谨慎的斟字酌句,“……常吃榆叶?”
“也没有、”荀柔顿了一顿,“经常。”
“阿兄,”荀谌忍不住回头向荀衍道,“不想,叔父在外,竟然这样艰难”
难吗?荀柔眨眨眼。
如果指他爹宅在家,每天喝点小酒,发个长叹,写个书,定时有人送来米面蔬果,这叫难的话,他们家大概过得挺难。
“别说,”荀衍一掌拍在荀谌后背,转而低头看着荀柔,满脸温柔如水,和蔼可亲,“阿善喜欢榆叶?”
虽然阿兄的表情有点渗人,但荀柔还是点点头。
“那为兄给你摘来,”荀衍在他头顶一拍,将佩剑和配玉取下,将下摆塞进腰带。
榆树表皮粗糙,但是树干笔直,亭中这颗,又生得高越屋顶,然而,根本难不住荀衍。
荀柔只是稍微愣了一愣,就看见堂兄,双手一攀,双脚一夹一蹬,灵活配合,一转眼间,就爬了一丈。
“……小心。”
救命!虽然不恰当,但刚刚堂兄爬树的背影,太灵活了,好像猴子!
真是向着稳重君子努力的十一兄荀衍,不是十六兄假扮的吗?
在荀柔心里,十一兄荀衍,是个向着稳重可靠君子形象,努力的标准上进好少年。
爬树……原来君子也可以多才多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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