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壁走下马车。
此时,绚烂的夕阳正在关隘之后,丈高的木门缓缓从两边推开,露出上升攀爬的道路。
荀柔暂时将观察地势抛于脑后,仰望这座雄关。
窄道一线,深谷如函,函谷关高铸于两峰之间,南面是巍峨的秦岭,深沉如玄铁的关隘如高耸天阙。
滔滔黄河水声,隔了北面山岭传来,不见河水,只闻其声,声势浩大,为函谷关更添雄壮之气。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这两句诗,竟恰与他此时心境相同。
当日守关的将领当即派人禀告,又亲自下关开门相迎。
“卑下郝萌,见过荀太傅。”长着一张匈奴混血方脸的将领,笑呵呵迎上前来。
荀柔再次见到吕布手下这位虬髯、皮肤黑黄的壮汉,仍然没有看出任何萌点,“将军无需多礼。”
不多时,皇甫嵩与吕布便前来拜见,备齐宴会,将兵卒各自安顿。
月余而已,各人境遇已完全不同,彼此相见各生唏嘘。
皇甫嵩将他大夸大捧了一番,如此也就完了,吕布却一直询问他行动,还抬出云娘,直道两人姻亲,请世兄提携,显然不想守关。
“自然不能让军侯一直守关,”荀柔心中飞快一转,拱手含笑道,“朝廷扫荡西凉,平定匈奴,都需仰仗军侯,岂能大材小用,仅仅守将。”
吕布果然得意起来,“不过宵小之辈,某只需五……一万精兵,一战就斩韩马之首级,再战则逐匈奴出塞。”
“果然?军侯竟有此勇武?”荀柔露出震惊表情。
“太傅竟然不信?”吕布眉眼一瞪。
“自然不是,”荀柔缓缓解释,“军侯不知,正为韩、马二部将进犯长安,我在雒阳闻讯,忧其再成董卓之患,故弃辎重,急忙赶入关中,陡然听闻军侯能制此二人,十分欢喜,绝非不信军侯之勇武。”
“韩遂、马腾又犯关中?”
连皇甫嵩都紧张起来。
他与这两人前后几乎斗了十年,自然知道羌氐部落实力强大。
荀柔叹了口气,点点头。
吕布想要战斗,皇甫嵩担忧朝廷,两人目的一致,很快商议抽出来一千骑兵与吕布,随荀柔同往支援长安。
一场宴会收来一千兵马和一个武功高强的大将,也算十分圆满,就是晚间被华佗扒了纱布重新上药,把他疼得差点昏厥。
“炎夏将至,你若再这般折腾,伤势不愈,倒时候更难,你心里明白。”神医大大这般警告。
“是,是。”荀柔老实点头,自作自受,当然只能自己忍着。
好不容易念叨的神医走了,他正欲就寝,却又有人来报,荀夫人前来,欲见兄长一面。
行吧。
荀柔认命的从榻上爬起来,让人拿来衣裳,重新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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