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行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咱们只喝酒便是,不必与这等人计较。”
见他还是不乐,便低声玩笑道:“难得今日有人请客,这不花钱的酒菜,吃喝起来倒比平日里更香呢。”
朱生原也无意惹事,被他作怪逗得一笑,便顺势点了点头,转而说起了在京城遇见的趣事。
不多时酒楼里又有两个中的,一个是杏榜二十七名,一个是副榜第五名。
虽说上了副榜的,殿试过后多半只能做同进士。但科举之事本就是千军万马挤钢丝,只要能中就是万幸了,更多的人却是连同进士也考不上。
因而,考中的都很欢喜。
这时,又有一群人上来了,嘴里高喊着:“哪位是浙江兰溪县的徐茂行相公?徐相公高中了!哪位是浙江兰溪县的徐茂行相公?徐相公高中了!”
徐茂行豁然起身,激动道:“我就是徐茂行,我中了第几名?”
话音方落,便见阿山从那群人后面挤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说:“二爷,你中了,杏榜第十八名!第十八名!”
几乎同时,那些报喜的人也齐声喊道:“徐相公中了杏榜第十八名——”
徐茂行给阿山倒了杯酒,叫他先去缓口气,把腰间早准备好的一个荷包解下来给了那些人,“多谢,多谢,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那些人还了礼,又围着他说了好些奉承话,才兴高采烈地去了。
若无天子恩科,他们每三年才有这一次挣大钱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能多报一个就多报一个。
早先中的那三个正凑在一起说话,听说又有一个中了,也都围了过来。
等那些报喜的人去了之后,王子成便抢先道:“徐兄,日后咱们便是同年了,正该相互关照才是。”
徐茂行和三人相互见了礼,听见这话却只笑不答,只是给他们介绍了朱生,“这位是朱春兄,河北邯郸人士。”
因无人来给朱春报喜,王子诚似乎不大瞧得上他,抬着下巴见了礼,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语气问:“不知朱兄是哪一年中的举人?”
朱春微笑道:“泰安十七年。”
“哦?”王子成故作惊讶,“三年前天子登基,恩及天下学子举办了恩科,朱兄那一次未曾高中吗?”
这样的话就分明是羞辱之意了,徐茂行豁然变色,高声道:“王兄有所不知,泰安十七年,朱兄高中举人第十七名。之所以四年前未中,非是朱兄学问不精,而是为尽孝耽搁了不曾前来赶考。”
说完他目光环视一周,见二楼众人都听见了,他便对那三人道:“三位兄台,我与朱兄还有一些私话要说,恐怕不能奉陪了。”
王子成面色胀红,另外两人很是尴尬,也知道此事怪不得徐茂行,便分别拱了拱手,陪笑道:“两位兄台自便。”
徐茂行冷冷看了王子成一眼,拉着朱春便下了楼,从后门出了客栈,吩咐阿山道:“我请朱兄回家坐坐,你留在这里看着,若是朱兄高中,快快回来报喜。”
“诶,二爷放心,朱四爷放心,小的一定看得仔仔细细的。”
朱春是胸有成竹,既不怕人诽谤,对看成绩也不着急,从荷包里掏了二钱银子赏给阿山,笑道:“辛苦你了,拿去喝茶吧。”
阿山忙双手接过,欢喜道:“多谢朱四爷,多谢朱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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