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下来,根本就没个空闲的时候。
上午待客时,徐茂行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等到下午祭祖时,他又觉得自己脸皮都要崩得不会做表情了。
总之,对于一个拥有现代北方灵魂的人来说,不管是在客人面前陪笑,还是在祖宗面前装正经,都挺痛苦的。
等到晚上再入睡时,林黛玉就明显察觉到,分明已经休息了一天,他却好像比昨天更疲惫。
“这是怎么了?”她担忧地问,“可是有些族人倚老卖老,提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要求?”
也不怪她一下子就先想到这个,实在是在京城时和各家女眷交往时,听了不少八卦。其中就有许多某家突然富贵之后,原本爱搭不理的族人一下子都贴了上来,且吃相半点都不讲究。
徐家这些族人,可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盛世白莲花,更不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
当初徐甘高中做官之后,为族人谋划了不少好处。
别的不说,如今族中子弟都在里面读书的家学,就是徐甘一例主张举办,并每年拿银子资助的。
等徐家坏事之后,这些族人分明收到了消息,却没有一个人往平安州寄去只言片语,更没有一个人来京城探望一番徐茂行,是真不怕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京城混不下去啊。
这也就罢了,那时徐家的案子闹得轰轰烈烈,他们要明哲保身也可以理解。
可是,徐甘领着妻子和长子夫妇回来之后,有几个仗着是族中的老资格,竟然联合起来找上门,要徐甘把流放之后那几年,没给族学的银子补上。
如此行径,堪称无耻。
若非徐甘恰巧有个同年在兰溪任县令,想要解决那些人,还真要费些功夫。
徐甘能从一个寒门庶子,混成户部侍郎,自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冤大头。
当初欺上门的那几家,如今已经划出了徐氏的族谱。原本在家学中读书的孩子,也都撵了出去。
这是徐家给出的惩罚,也可以说是徐甘仗着县令的势,操控族人做出的决策。
既然他们已经不是徐氏族人了,县令那边徐氏自然不会帮他们摆平。
那几人为了脱罪,几乎是倾家荡产地上下打点。到最后虽未家破人亡,但也一贫如洗,难有翻身之日了。
余下的族人受到了震慑,也明白了像徐甘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一时落魄了,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欺辱的。
这也是为何徐茂行高中之后,他们着意巴结,却让徐茂行分外不耐。林黛玉怀疑有人倚老卖老为难徐茂行,也不是无的放矢。
徐茂行摇了摇头,撇嘴道:“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挺烦。这些人虚伪得很,分明心里妒忌得要死,嘴里说出的却全是奉承之言。”
林黛玉笑着劝道:“祭祖时见面是必要的,日后若他们再登门,你只管借故推脱就是了。他们最多也就说你一句‘年纪轻轻,恃才傲物’,还真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徐茂行也笑了,“说的也是。反正咱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日后的活动区域还是京城,也没必要非和他们搞好关系。”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对了,离京之前我和一个姑苏的同科约好了,等彼此祭过祖先之后,便在苏州城相见。
等再过几天,咱们就和爹娘告别,借机到苏州游玩一番吧。我对姑苏城外那座寒山寺可是闻名已久,惜乎一直无缘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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