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而无军功的人可能还有点争议,安排到韩国争议就小多了。所以嬴政又准备组织一次考试来录取小吏,他们的机会确实来了。
在织室工作的程伏下工之后,又有从外面回来的人喊她:“你家三个小的都来看你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快去瞧瞧。”
程伏慌得挪下榻就跑,到门口先看三个人齐齐整整,放下一半心,嗔怪道:“什么事要一起来呢?”
长子何告像是有什么为难的事,皱着眉正想说什么,小儿子何员抢道:“阿母,染坊叫大兄去颍川郡做事,除了给五百钱安家费,工钱也要涨一百,我叫他去,他不肯去。”
程伏正把小女儿何细抱在怀里抚摸,听着这话一惊,看向长子。何告苦着脸道:“小弟天天叫我去,我哪能丢下你们一走了之。”
程伏松开女儿,喃喃道:“我原也打算托人叫你来一趟,要跟你说,织室也抽了我去颍川呢。”
与儿子可能不在一个地方,她是隶妾,可不像长子还能拒绝,官府调她去哪里她就只能去哪里。她正为这事愁呢,倒不是担心儿女无人照顾,她现在横竖是照顾不到,她愁的是自己的工钱要怎么交给他们,她又不得自由,又不认识能寄送的人。
何告啊了一声,对此也没有办法,只是道:“阿母不在长安县,我就更不能走了。”
何员却道:“阿母,你劝劝阿兄吧。我已经十四岁了,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妹妹……”
话未说完,何细抢话:“阿母,我也已经十一岁了,我会喂鸡喂猪,会洗衣服,只阿兄不让我做饭,不然我也会做。我跟二兄能好好的,你劝劝大兄吧。”
怎么两个小的都想让何告去颍川郡呢?不要说何告,她也不能放心啊,都没成年呢。
何员等妹妹说完,才接着道:“大兄现在月钱五百,家里已经置办起来,日子不愁了。可换了别人,就算现在穷一些,冲着这染坊的工钱,媒人也该踏破门了。大兄这里,别人知道我们家是隶臣妾放良,就不愿意来了。阿母,大兄去了颍川郡,才能娶到好人家的嫂嫂啊。”
程伏做久了隶妾,其实思路已经同正常人不太一样了,只想着儿女得了清白身份吃饱穿暖有屋顶遮身就满足了,竟然一直没想过大儿的婚事。
被小儿子这么一提醒她才如梦初醒,当下立马就站到了幼子和幼女这边。
“对对对,告你要去颍川,不然怎么能说上亲事!”
他们秦人她还能不知道吗,要是在过去她男人没犯罪死了的时候,她给儿女说亲,听到有这样的人家,她也是绝不肯的。
就是月钱五百又怎样,上千也不行的。她家有房屋田地,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不会找这样不清白的人家结亲呢。
真要冲着月钱结亲,邻里都要戳脊梁骨,说她图财卖女儿。
可现在不清白的人家是她家,她至今还是隶妾身份,这就很痛苦了。就算摆脱了这个身份,在别人眼里,做过隶臣妾的人家依然不清白。
尤其她家的连坐,是被她男人连累的,孩子们的父亲确实是犯了罪受刑,他们都是罪人的家小。
她的孩子们在秦国是很难找到合适人家的。太差的人家,程伏看着儿子现在的出息,又舍不得委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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