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灭亡韩国而设的颍川郡就不一样了,韩人也许不会太在乎,至少不会像秦人这么在乎——在乎也没关系,关乎儿子的亲事,程伏是很自私的。只要他们不说,这年头远在他乡,别人看何告就是染坊的大匠,一月五百——不对,去了就是六百工钱的大匠。
找个朴实农户家的女儿说亲不成问题。
去,一定要去。
“阿员,这样就只能你带着阿细过了。告啊,你去了不要跟人多嘴,不要说家里的事。我这里,我这里或许过几年也能脱了隶妾的身份,你就能好好成亲了。”
这个是织室里的传闻,还没有准信。程伏本来不想把没谱的事讲给孩子们,但她怕何告去了韩地不敢说亲,还是讲了出来。
何告急道:“阿母,既然你也要去颍川,我干脆带上他们一起去不就好了?”
程伏摇了摇头:“要是阿员还小,那只能带上了。但是阿员这个年纪,自己过日子也能行,我还是愿意他们留在长安县。”
她细细叮嘱小儿子。
“你大兄能做这大匠,也是没丢下学的东西。再过几年你大了,说不定染坊还要招人,你要也能去做个大匠,我就心安了。长安县这里兴旺,学室又多,你学好了才有好日子过。阿母不是舍下你,是怕韩人那里没有学室,把你耽误了。”
何员有点孩子气的笑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跟大兄说不通。阿母你管管他。”
程伏也笑了,亲昵地抱了抱两个小的,又对何告说:“就这样吧。我们家是从烂泥里挣出来的,你疼阿员,也不能娇惯了他。”
唯一怕的,就是工钱送回来惹了贼,这就要何告托人照顾了。他是染坊的大匠,找了王沐求告,王沐便作主将他的弟妹收养在染坊里。他的工钱也不用送回来,每月那边只发三百钱,留三百钱在这边帐上,管小兄妹两个吃喝之外还有余。两人若有什么需要,就向王沐说,取了钱去用,王沐给他们记帐。
这样也有人管着,一下取用太多,王沐不问明白肯定是不会给的。
程伏这个隶妾的身份却不好找织室,她与儿子不在一处,只能把工钱先攒着,等何告过段时间来取一次,置办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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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府上。他办公所在的地方没有人敢喧哗,所以他也不知道家中正在热闹。直到他公事毕,与家人一起用饭,才愕然发现,只有他一身与秦国气质相合的玄衣,哪怕只是家中所穿的便装都透着股庄重,而其他家人已经是五彩缤纷了。
“你们……”
他的妻子是在楚国所娶的小吏之女,与他当时门当户对,识文断字但水平有限。作为一个楚人,她天然地喜爱鲜艳耀眼的衣袍,这会儿穿的是一件紫色深衣,上有黄色为主的凤鸟草木纹绣,宽大的腰带一束,因生育而微胖的身材都显得有些纤细了,恢复了几分初嫁时楚国女子的风韵。
李斯虽然是个楚人,但来了秦国后力求融入,渐渐也更喜欢秦国的风格,对这色彩搭配有点不喜。再看儿女,也都不是紫衣就是红袍,格外鲜艳明媚,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妻子与他夫妻多年,孩子都生几个了,早知道他的脾性,也不怕他的脾气,笑吟吟地道:“这是前阵子在王氏染坊买的布,今天衣服做成了,果然好看。知道你不喜,没有做你的。”
“你就罢了,李由不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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