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惊了一下,见母亲、姑母也奇怪地看向他,只得说了那件事。
“是我们郑县令,见武都读书人少,老师很多学问也不懂。比我年纪大的同窗学到现在,也学不到什么新的了。县令打听到咸阳现在要许多人校对书籍,就让每个学室选两三个自己也愿意的送到咸阳去,检校书籍能有一点钱拿,让我们在那边自己继续求学。”
旁人还没说话,许狸抢道:“是不是选了你?你去呀,那是咸阳!”
除了知道咸阳是国都,她也不知道咸阳到底什么样。但许狸有个模糊的认知,远处的大城邑有大工厂,能挣大钱。他们这里小地方,摸着黑起床去干活,一样的辛苦,只能挣一点小钱。
那么国都那样更大更繁华的地方,肯定有更多的机会,更多的好处。
许衍小声说:“可是检校书籍挣不到多少钱,还得家里拿钱,我……”
他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供他读书已经是全家上阵了,要不是阿母和姑母能在作坊里上工,他读书的事想都不要想。
去咸阳?只能借钱了吧,可要怎么还,总不能让过了年才十一的妹妹也去上工——人家也不收啊,真收他也没脸拿这钱啊。
他本来已经决定不说这件事的,可阿父还是知道了。
许陆从别人口中已经知道了这事,现在问过儿子,得知许衍确实是被学室选中的,让他回家商量。他不去的话,就让考试名次排他后面的人递补。
他也犹豫了。在武都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不去咸阳显然前途一般。可是去的话,从哪弄钱?一家人默默无语,都在想从哪可以借一笔钱出来,之后又要怎么想办法才能还上。
夜里除了孩子都没睡好,起得也晚了。郭阿在灶上刚舀了一勺水进锅,忽然觉得哪不对,一转头,就见小姑立在门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哎哟喂!阿狸你大早上不要吓人!”
“阿嫂,我想跟阿衍一起去咸阳。”
许狸说的话,比她站那还吓人。
许陆这个一家之主脸都没洗,就被妻子拖起床按在桌前,叫他听听自己妹妹的胡言乱语。许陆脑子还不清醒,听了一遍没听明白:“什么?”
“大兄!我是说,我这不是还有点钱么,让阿衍拿去咸阳。我跟他一起去,我就不信咸阳没有我能做的活。至不济我还能织毛衣呢。等我找着上工的地方,阿衍自己给人检校也有钱,我们俩还不能在咸阳活吗?”
郭阿插嘴:“那是你存的嫁妆!”
“我乐意给阿衍读书用,再说我自己也想去咸阳,要阿衍带我去呢!”
“不行!”许陆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了,爆发一声大喝,眼睛瞪得像牛,气得呼呼喘粗气。
许狸坐得笔直,不甘示弱地看回去,把禀性并不强硬的兄长看得慢慢软化下去,但还是重复着说:“不行。”
郭阿在一旁帮腔:“你才多大,又没嫁人,咸阳那么远的地方,阿衍去我都担心,更不要说你了。没钱就不去了,阿衍读了书,以后考不上小吏也能给人算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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