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二世”就觉得晦气,不想要这个称呼了。
所以他还是“随大流”,随后世的大流,定了年号。
就是这年号也有点问题,臣子们定下的年号,什么元始、元初乃至元鼎,嬴政背地里一查,全被老刘家的皇帝用过了,他也很生气。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用,他岂不是成了刘彻的灰孙子,绝不能干。
臣子定不下合适的,他就以“始皇帝”为号,横竖他就是第一个皇帝,他定的就是规矩。
如今便是始皇帝四年。
新年刚过不久,招工布告上的时间就是始皇帝四年二月十八,招工时间一直到三月中呢。许狸路上也见过,有些厂招工会到乡间贴布告,这张不是不小心遗失,就是没粘牢掉下来,被风卷到树上的,正巧叫她捡着了。
她有信心,她的针线功夫也很不错的。
把布告上的地址和时间反复背了几遍,许狸将纸张仔细叠好收起来,准备住下后就去问一问。只要能上工,她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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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从武都来的青少年们在咸阳已经待了三个多月了。
许衍就是年纪最小的,小到他跟着别人一起去郑县令的朋友那里,还被多问了几句,担心他不能胜任。
他们的工作是一个庞大的体系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自天下一统,天子就召集天下百家共同完成两个任务。
其一,整理大小诸侯国的史书记载,完成一部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如今的通史。
其二,统一天下文字,并为文字编纂字典和更大规模的词典,以便查询。
两项任务引得无数大家西进,儒家八派,荀子门徒,道家野老,墨家余脉,听到消息就纷纷登车急赶,带着能叫来的所有学生往咸阳而来,生怕错过这两场盛事。
图的不是名,而是话语权。
谁不知道孔子笔削春秋,史官记录下来的事情,再严谨也带上了史官个人的所思所想。不过各国史官记录下来的资料,本来不过是备查的档案罢了,主观色彩相对还是较淡的。
而用这些档案重新组合阐述出来的史书就不一样了,哪一派学者所写,就会带上哪一派的深厚印记,将会世世代代影响读者的偏向,引导后人的观念。
尧舜禹三代圣王的传承,在韩非这样的法家笔下,跟在儒家笔下就是两码事。
字典也是一样,一个字一个词的解释同样有偏向,绝对是自己学派留下印记的好机会。
韩非子身体看着好像不太好,从做这事开始,跟打了强心剂似的又振作起来,带着新收的弟子们加入进去,跟儒家针锋相对你死我活,身体看着一年拖不过一年似的,精神却好得看上去还能再活二十年。
嬴政还曾经担心地让太医给他看过,韩非表示自己没事,而且都怪李斯官迷心窍,以李斯的文笔和敏锐还有那能打十个的好身体,要是肯专心做这个事,哪还要他拖着病体耗费心力。
他请求嬴政,如果自己死了,那治理天下的事,有张苍也可以了,一定要让李斯盯着修史的事,不能让儒家仗着人多偷偷塞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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