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挪身子,将裴钰的手放进掌心,他浑身上下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像一块冰。
萧楚看着他说:“怜之,你说秋猎之后会告诉我一件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裴钰心头一颤,手中不免攥紧了些,那阵呕吐感愈发强烈,他的喉咙吃力地滚动了一下,强行把这反胃咽了下去。
见裴钰一直不说话,萧楚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焦躁,不停地催促他:“怜之,快说,快告诉我。”
“等等,萧楚,我还没……”
“怜之,你说了要告诉我的,现在不想说了吗?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你还要有所隐瞒?”
萧楚摇了摇裴钰的肩,露出失望的神色:“难道……你不爱我吗?你昨晚说的话,都是逢场作戏吗?”
裴钰被他这举动有点儿吓到了,轻拍了下萧楚的手臂,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手。
萧楚低头道:“抱歉,怜之,我情绪太激动了。”
“不,是我的问题,我瞒你太久了,”裴钰去捧住了萧楚的脸,认真地说,“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不好?”
萧楚好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裴钰深吸了口气,低着头缓缓说道:“我,记得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你也记得,萧楚,但是……但是,对不起,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没有看清你的心意,也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说到此处,裴钰也开始慌忙地向他证心明意:“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会尽力挽回一切的,你阿姐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萧楚忽然嗤笑了一声。
“不是吧裴怜之,你真的敢说啊?”
裴钰像被毒蛇蛰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不禁抬手去触碰了萧楚的脸颊。
他这才发现萧楚的脸也凉得可怕,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连原本漆黑清亮的眼睛也黯淡无光,裴钰颤着手想去抚摸萧楚的胸膛,来确认他的心跳,可手往下滑却是一凉。
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插在萧楚的心口,刺破胸膛的地方正往外不停地渗血。
萧楚眼里的光闪得更凶戾,笑着说:“小裴大人,忘性好大啊。”
他的目光里像藏了一只蛰伏的野兽,每说一句话,一股恶寒就顺着裴钰的背脊节节攀上。
“我猜你要告诉我,你不跟清流党为非作歹,但最后还是不小心害死了萧承英,你不是故意的,你身不由己。”
“你还要告诉我,为了护住你那杀人的爹,你不得以才和我反目。”
“到最后,你还杀了我,但你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为了大义,都是为了朝局——”
萧楚说话间越靠越近,最后贴到了裴钰的鬓边,亲昵地含住他的耳垂,边厮磨着,边呢喃着。
“这些天你待在我身边,可有一次惦记起手里沾上的血,可有一夜梦见,因你一念之差死不瞑目的雁州人?”
裴钰一惊,猛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瞪大眼睛想去挥开他,可刚一触碰到萧楚的脸,他就猝然成了一团散去的云雾,将面前的视线遮掩得迷蒙不清。
待他扬手拨开了雾气,眼前的景象已然从营帐变为了西一长街的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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