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海又笑了:“别紧张,我和你干爷同住这么多年,闲来聊天,多少知道点事。这么能活的人,当然是很扛得住死的。你放心,其它的,我不知道。”
颜如玉说:“你最好不知道。”
他绕过陈天海,径直往茶室去,走了没两步,听到陈天海在身后说了句:“你干爷吩咐你的事,别忘了啊。”
***
陈琮顺着导航,找到这家名叫“江户”的日料店。
门面装修还挺日式,门口帘幌半遮,颇有一种内里乾坤大、入店方知就里的幽深感。
出了这么大的事,颜如玉不在家善后,反而要请他吃饭,虽说理由冠冕堂皇,说是谢谢他昨晚见义勇为、仗义出手——但一来出手了也没救下颜老头、受之有愧,二来,答谢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他犹豫了一下,掀帘进店。
服务员领陈琮去了二楼包厢。
这是个独立的雅间,坐席挨着落地的观景窗:窗景是城市风貌,虽说不如自然景观那么沁人心脾,看点人间烟火,倒也别有风味。
颜如玉正在看窗景,听见有人进来,动都没动一下。
对此,陈琮表示理解:毕竟昨夜刚遭遇过重大变故,就别在待客礼仪上苛求人家了。
他关好门,调整了一下状态,尽量面色凝重地过来:“颜兄,节哀顺变啊。”
颜如玉身子微动,转头看他。
陈琮正要落座,一时间僵在当地:“你的脸……”
颜如玉的脸整个儿都是肿的,右边肿得更厉害些,有点淤紫,左边颜色好点,属于一般红肿。
见陈琮呆住,颜如玉反笑了,他说:“怎么,很奇怪吗?干爷死啦,我心里头难受、又自责,恨不得抽死我自己……”
说着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啪的一记脆响,抽得陈琮头皮发麻,心说:完了,这小子有点不正常了。
颜如玉却笑得很欢畅,边笑边示意座位:“坐啊,陈兄,坐。”
待陈琮落座,他却又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盯着陈琮的脸看,盯到陈琮毛骨悚然时,才说了句:“这家店我吃过,口味不错。我把菜单从头到尾都点了一遍,陈兄你都尝尝,不够了再点。”
说完,揿下服务铃,吩咐上菜。
店家估计早就等着了,铃一响,门一开,服务生鱼贯而入。
上清酒的,上刺身的,上豪华天妇罗和松叶蟹锅的,连餐后冰淇淋都一道上了,顷刻间,餐桌布满,佳肴美馔,琳琅满目。
颜如玉率先动筷,前一天他还嘲笑何欢吃起日料来像猪拱食槽,今天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三文鱼一筷子夹好几片,蘸了酱汁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吃出了有今朝没明日的感觉。
边吃边口齿不清地招呼陈琮:“吃啊,你也吃啊。”
陈琮敷衍似地拈了几筷子,食不知味。
正想再说几句场面话,颜如玉筷子一搁,抓了把纸巾胡乱抹了抹嘴:“陈兄,我昨天看过监控了。”
陈琮没反应过来:“啊?”
“监控,那精神病沿街一路砍杀的监控,陈兄你可真猛啊,那个凳子,这么使劲一抡……”
他学着陈琮的样子,努力抬起胳膊一抡,抡完了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戛然而止,面色古怪:“但是,陈兄,我有件事不理解啊。”
这一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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