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琮的话点醒他了,截至目前,“人石会”全员无损,反倒是春焰,持续减员,看上去很像是被针对了——猎头的那个人再出现,会不会又奔着春焰去呢?
……
敲完木鼓,梁婵把鼓槌放回音槽,三人急急原路折返。
才刚走了几步,猝然停步。
天色变了,本来就是山林、阴雨天,一旦浓云密布,跟日暮近夜时也没什么两样。
阴沉的、和昨夜如出一辙的木鼓声也来了,天上还有滚雷,天上地下的声音很快连成一片,雨雾也像是贴地生根、很快就低处缓缓生长起来,高过了屋檐、漫过了树顶。
梁婵瑟缩着身子,下意识挨近梁健,正常山里头的寨子起雾,还可说是如仙如画,但这种时候、又是废寨,四面影绰,看哪都像藏着不怀好意的人。
她失声叫出来:“禄爷,你看!”
寨子里,居然有灯火了,零零星星,这处那处,像是住着很多人。
禄爷嗯了一声:“每次这种幻境,都是在木鼓声之后出现,看来这声音是某种信号。”
或者说,声波的震荡是个遥控器,操纵着“魇”的大幕开启。
之前在茅草屋,他也问过神棍,佤族的木鼓被认为是“通天木鼓”,可以沟通鬼神,这说法虽然玄乎、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要是古时候,当地的住民一定会说,是魇神听到了木鼓声,向人展示她的功绩:这么多年来,她吞噬了多少可怕之事啊,这些事,都是那些亲历之人的梦魇。
梁健有点忐忑:“禄爷,是幻境的话,是不是咱看到什么、忽略就行?”
禄爷没吭声,他想到一件事。
出现了灯火、寨子住人,难道雾中所呈现的,是“人石会”记录里一笔带过的魇山时期?如果是的话,魇山一夕荒废的真相,岂不是可以窥见些许?
他有些激动,大步向前跨去。
***
禄爷一路疾走。
破败的寨子似乎被修复一新,塌的不塌、朽的不朽,那些入侵的植被也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
走了好一段,都没看到人,禄爷有点急躁,紧跟着的梁婵看出他的心思:“禄爷,好多屋子都亮灯,可见是晚上。大多数人应该都在屋里,没出来吧。”
也是,古代没什么夜生活,大多数人都是日落而息。看天色,这个点,确实也是就寝的时候了。
禄爷嗯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梁健一直在仰着脖子张望、已经落后了一大截,不觉有些耐不住性子:“跟上了,别跟大家伙离得太远!”
别又像昨晚上那样,跟大部队失散了。
梁健嗯了一声,加快脚步,但依然仰着头:“禄爷,不是说阴雨天、没月亮的晚上吗?你看那上头,亮闪闪的,是不是星星啊?”
星星?怎么可能出星星?
禄爷抬头去看,到底是快八十的人了,视力不太好,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倒是梁婵,看了会悚然变色:“蜘蛛网,禄爷,是蜘蛛网!”
头顶上方的雾气要稀薄些,云气流转间,能隐约看到有一张巨大的蛛网——但不像鬼林入口处、群蛛织出来的那么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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