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男子,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冷心冷肺呢?”
也不给男人?半点?开?口的机会,明婳继续自顾自地吐苦水:“我?记得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那会儿他家中母亲身体不好,便将他托付给我?爹爹阿娘,想叫他跟着我?们去北边,正好也历练他一番。那回我?们从长安走到陇西?,他一开?始还冷冰冰的不大爱说话,但?到了国……咳,待到了我?祖父祖母家,我?主?动邀他玩,他也不再抗拒了。那个时候,他还会唤我?妹妹,看到我?摔跤,还会扶我?,替我?去找药膏……”
面?具后的男人?眸色微动。
夜明珠冷白的光线洒在面?具上,折射出淡淡银光,他道:“四岁时的事,娘子竟记得这许多?”
说起这个,明婳赧然:“说来也奇怪,幼时的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但?和他有关的事,我?记得特别?清楚。就连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的什么衣袍,我?都记得呢。”
“也正是因着对他印象深刻,当两家要结亲时,家里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阵,我?便决定嫁给他了。”
“原以为他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没?曾想他现下竟成了这般不通情理、淡漠薄情之人?……”
明婳托着雪腮,幽幽叹口气:“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她忽然抬起脸,看向玉郎:“难道我?不够美么?”
男人?静静看着柔光下这张娇美莹白的小脸。
这世上但?凡长了眼睛的,都无法说她不美。
“娘子很?美。”
“那他为何不喜欢我??”
“许是……”
男人?薄唇轻抿了抿,道:“许是性情不同。这世上有多情重义之人?,自然也会有心性凉薄之人?。娘子与其想着打动一块木头,不如寻些其他爱好?”
“唉,连你也这样说。”
明婳耷拉眉眼,恹恹道:“其实我?也想过立个志向,只我?自觉无能,一片迷茫。从前在家,被家人?娇宠着,成日嬉戏玩乐,一日混过一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从北地来到长安,一路见识了疆域辽阔、山高水长,又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方知从前就如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就连我?十岁的小姑子都有一番抱负,我?个当嫂子的竟还不如一个孩子。”
稍顿,她嫣色唇角轻扯:“我?夫君他……或许也因为这个看不起我?吧。”
面?具后的男人?眼神轻晃了下。
刚要开?口安慰,又听?她似自言自语:“唉,可世间这么多人?,总不能个个都是人?才,个个都有大抱负吧?像你说的,有多情之人?,便有薄情之人?。那有经天纬地的人?才,便也会有我?这样的庸才啊。”
“你不是庸才,莫要妄自菲薄。”
略显冷静的声线陡然响起,明婳一怔。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裴琏的语气?
她狐疑抬眼,然而隔着一块面?具,她也看不到男人?的神情,只听?他用那温润嗓音不疾不徐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娘子方才不是说了,你擅丹青?”
明婳愣了下,她有提到吗?
方才嘚嘚说了一大堆,她也不记得提没?提。
银色面?具后的那双朦胧不清的眼睛定定望向她:“既然有兴致与天赋,不若勤学苦练,提升画技,争做第一位名垂青史的女画家。”
明婳:“啊?”
玉郎点?头,道:“世人?提及女书?法家,有蔡文姬、卫夫人?,然提及女画家,娘子可能说出一二人??”
明婳被问住了。
想她这些年也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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