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归来,她也能睡个踏实好觉。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眨眼到了正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
千里之外?的霸州城虽不如长安繁华热闹,也是花灯如云,亮如白昼。
城内一处酒楼雅间,半扇雕花木窗敞开,料峭寒风拂入,将屋内馥郁的暖香吹散了些。
“长寿面?来咯——”
店小二?端着托盘,还未入内,便被门口的郑禹拦下:“给我便是。”
“是,客官当心烫。”店小二?将托盘递上。
再看那推开又很?快紧闭的门,心下不禁好奇,抻着脖子朝里张望。
还什么都没看到,守在雅间左右的侍卫便横了来一个凛冽的眼神。
店小二?霎时如芒刺背,忙缩了脖子,讪讪赔着笑,赶忙退下了。
暖意融融的雅间内,郑禹将那碗卧着鸡蛋的长寿面?搁在桌上:“主子,生辰安康。”
身着绛色长袍的俊美青年扫过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平静视线又睇向?郑禹:“谁叫你自作主张准备这些?”
郑禹心下微颤,好在他早猜到有?此一问,忙躬身道:“是…是夫人交代的。”
话落,雅间内好似静了一静。
裴琏握着酒盏的手也顿住:“她吩咐的?”
郑禹:“是,前日夫人派阿肆,给属下送了封密信。”
裴琏凤眸眯起:“她,给你送信?”
感受到这低沉语气里的威压,郑禹忙从?袖中拿出那小纸条:“密信在此,属下不敢隐瞒。”
“不敢隐瞒,不也瞒到现下?你倒是好大的胆。”
裴琏神情淡漠,视线落向?那一卷小纸条,到底还是伸手拿过。
展开一看,上面?就?两句话:「郑统领,他元夕的生辰别忘了,记得准备一碗长寿面?,多谢。」
这字迹和口吻,的确是她的无疑。
纸条攥入掌心,裴琏面?色仍是一片沉冷,“她如何能调动阿肆?阿肆擅离职守,为何无人来报?你们一个两个,而今当真是长本事了。”
郑禹一听,当即跪地叩首:“还望主子明鉴,阿肆说是夫人威胁,倘若他不答应送信,她便不吃不喝把自个儿饿死?。到时候他们护卫不力,照样难辞其咎……”
“就?她?不吃不喝?”
裴琏嘴角轻扯,他那小妻子提到好吃的两眼都发光,若能坚持两顿都不吃,都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郑禹小心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夫人还说,悄悄来,悄悄走,神不知鬼不觉……”
但太子妃想得太简单,这事暂时瞒着殿下或许无碍,若一直瞒着殿下,那他们这些人当真是要脑袋落地了。
裴琏静坐桌边,只郑禹这三言两语,他也能想象出明婳故弄玄虚威胁暗卫的模样……
敢威胁暗卫私联他身边之人,她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若非知道她的性情,换做旁人,他定要治个探听行踪的罪过,严惩不贷。
“主子?”郑禹惶恐地唤。
裴琏眸光微动,再次抬眼,仍是一片泠泠寒厉。
郑禹只觉后脊梁骨都发麻,强撑着镇定道:“夫人也是一片好意,而且,这面?再不吃就?冷了……”
攥在掌心的纸条又握了握紧,半晌,裴琏道:“此事暂不与你计较,待回了长安,再论功过赏罚。”
郑禹闻言,也知暂时逃过一劫,暗松口气,叩首谢恩。
见桌边之人没其他吩咐,郑禹道:“属下先退下?”
裴琏没出声,直到郑禹站起,才冷不丁问了句:“除了这纸条,她可还有?其他话交代?”
郑禹摇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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