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夏茯伸手, 手指从他形状流畅的眉弓落下,划过上扬的眼角, 最后?落在青年眼下小片皮肤,在上面轻轻地揉了一下。
方景澄生得相貌俊美、皮肤也白皙, 一旦熬过夜, 黑眼圈会悄悄显露。而且他一手托着面颊, 另一只手则搭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摩挲,宛若炸开鳞片趋势待发的毒蛇,那副躁动不安的样子同样叫人没法?忽视。
青年将脸贴进夏茯的掌心,在她温柔的触碰下, 神情稍有放松:
“嗯, 阿姨昨晚打了电话过来。”
“她又说?了难听的话么?”
“没,她说?她知道错了,希望你给她个机会回家好好谈谈。但我觉得不是?那样,她还是?想替儿子说?话,所以?我觉得不搭理她也可以?。”
只是?电话而已, 他根本没必要草木皆兵。可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方景澄对母亲的偏爱尤为?敏感?。
他一直被忽视,一直被推开, 活在哥哥方斯宇的阴影之下,方景澄看着落魄的夏茯就像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委屈、不解、愤怒而无?力,种种感?情交织,他很难像往日一样镇定。只不过他的女孩要更可怜、更凄惨,他也不再年幼可笑?,变成了能够守护她的那方。
她能挣开对家庭的期待么?自?由就是?解脱么?
还是?说?她会得到悔悟后?的爱?那种爱又值得么?
“我不相信那些难听的话的,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方景澄不知道这话是?对夏茯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如果她又要诽谤你,我会直接把电话断掉,我会保护你的。”
他急着为?夏茯作出决定,想要保护自?己的恋人,又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犹豫不决,等?待夏茯为?他交上答案。
“你是?怎么想的?哪怕手段没那么光彩,但只要你想,我都能做到……”
夏茯望着方景澄漂亮的眼眸,就像注视开封的魔盒,放出了无?所不能的魔鬼后?,留在盒底的是?一只镶嵌着宝石的万华镜,千万枚被分割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她心底的愿望——
我是?怎么想的?
之前她努力维护自?己的自?尊,活在对暴力的恐惧中?,满脑子都是?忍耐,期待有一天能委曲求全换来美好的未来,但下场她也已经?亲眼见?识到了。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爱或者认可,而是?属于自?己的自?由。既然不打算在乎对方的看法?,那谩骂、侮辱又有什么可怕?
不要怕,不要让。
李老师和方景澄已经?做的够多了,继续一味担心和等?待,只会把阴影接着传导到他们的身上,让曾经?的美好变得破败不堪。
“的确得聊聊说?清楚,我想去派出所办一张户口迁出证明,把户口迁到学校的集体户口。我希望跟他们断绝关?系。”
“至于家?那里才?不是?我的家,那是?个用我换来的小房子,违规加盖,又闷又黑,好像房顶要掉下来了。为?了安全,他们最好早点搬出来。要谈的话只能在电话里谈。”
夏茯一字一顿说?得认真,而方景澄屏住呼吸听得入神,他澄清的眼眸如同冻结的潭水,而随呼吸缓慢眨动的睫毛则是?飘落的霜雪。他握住夏茯的手掌,好似打算借给她力量那样,慢慢地、慢慢地抓紧了这一热源:
“好,我可以?约酒店的会议室,我和李老师都在……”
没想到夏茯这赔钱货出去一趟这能钓个金龟婿回来,眼下他们已经?失去了陈鑫鸿这个助力,决不能再得罪方景澄,夏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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