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课桌前等我把最后一道题解完,被我捏过刚打完耳洞的耳垂,还要笑里带泪地等我放学,如此三年,我又去上了大学。
在风雪里坐着绿皮车的时候,他心里到底会在说什么呢?
又是什么让他坚持下去的呢?
如果他要是知道未来还要为了见我而过上这么多年重复的日子,他还会继续吗?
在大脑里响起这些问题以前,我的脚步已经毫不犹豫地转向了门外。
我要离开这里。
无论最后我要留在哪里——这里,安乐的地方,不是我该有的归宿。
夜幕已深,天亮还远,我独自一个人走在空有路灯的街道上,全凭时不时亮起的指示灯来指引我的方向。
在我走向正确的位置后,路灯会闪烁一次,前方的信号灯会忽然转为一个笑脸,又或者是身旁停放的电动车忽然莫名其妙鸣起一声响。
总之,我不寂寞。
一开始的路我根本不敢回头看,我怕一转头就看到“他”的影子。
“他”可能面无表情地一路跟随我,也可能正处于爆发的边缘,远远望着我,眼仁里几乎全是黑色。
所以我一直没回头,管他下一秒是不是要来,也不管会不会有人一闷棍敲晕我。
我只管往前走。
很快,紧张麻木的感觉像是被撤下去的夜幕,从底层浮到表面,又一缕缕的飞散出去,我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平稳从胸中升起。
快了。
我走到了城市边缘的商业街,空旷无人的十字路口上,高层建筑上的LED显示屏还在静静播放着奢侈品的广告,在我经过那里时,广告忽然熄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重复播放的地铁宣传片。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要坐地铁离开。
地铁口在显示屏的旁边,这是我每次从柳江家离开的路线。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逃跑吗?
可是最后一个服务器还没有断联。
我犹豫着,转头向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已经开始渐明了,现在我正对十字路口的信号灯,每盏面对着我的信号灯都在闪烁着,最后猛然化为了禁止符号。
他不让我回去。
那服务器怎么办?
我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抉择,是选择硬着头皮回去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顺着惯性往前等未来自行发展,对我来说都不是好的选择。
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身后的LED大屏幕又开始了闪烁,一阵嘈杂的乐曲声响起,然后切入了一段广告。
“……真相就是新技术,全新……”
“在我们不懈的努力下,新产品……”
“……地铁,保您安全……”
这听起来是一段毫无逻辑的广告词,但从我们一直以来走过的路来看,这谜题不难解。
藏头诗。
——真相在地铁。
地铁口惨白的灯光依然明亮,我沉吟片刻,接着迈上了与无数次相同的路径。
夏天的清晨很冷,我出门时只穿了短袖,风从我脖颈钻进去,让我脊背麻了好几阵,我瑟缩着向地铁口之下走,那阵挥之不去的脚步声又出现在了远方。
凌晨的连城理应该安静,在测试房间度过的一整天时间里,我却已经对这种时不时出现的人声习以为常。
走过地下通道,直行,乘坐扶梯,每时每刻的声响都在我眼前消失,又在不远处重新浮现,仿佛我生活在一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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