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还得再辛苦替你照顾几年,你才十六岁,想这些还为时尚早。”
话毕, 俩人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
赵敬渊道:“咱们不说这个。对了,我最近得了一副不错的字贴, 你要不要去看看?”
景辰笑笑:“改日吧。”
从小与景辰玩耍,赵敬渊可太知道宋景辰脾气了,景辰面上不显,实际上已经生气, 只是不想让俩人弄得脸上难看, 才会用玩笑的口吻带过去。
不然依着景辰脾气, 方才不该说“改日吧”,他一定会眨着眼睛好奇问自己是谁的字帖?
赵敬渊低声哄他道:“是我好不容易搜来的贺公孤本, 去看看吧?”
宋景辰见他做低伏小,就知道这货明白他自己错哪儿了。
景辰不动弹:“你让我去看我就去看, 我爹都没安排我呢, 你倒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还什么诸葛军师,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赵敬渊你怎么就对我这么照顾呢?”
赵敬渊其实说那话时还真没想那么多,但他不辩解,只认错。
多年相处的心得:辩解不一定解决问题,还有可能火上浇油,认错肯定能让宋景辰心软。
实际上赵敬渊也挺能拿捏景辰,景辰架不住赵敬渊认错态度良好,勉为其难答应去看看。
贺公的草书让景辰欣喜若狂,他就喜欢这种笔走龙蛇,潇洒不羁,具有强烈自由浪漫气息的书法作品。
尤其赵敬渊给他看的这篇,笔画间的纵横变化,实在是精妙绝伦。
两人研究了一上午,宋景辰兴致来了,当场想临摹感受一下,赵敬渊替他研墨。
景辰临摹完又懊恼。觉得自己只得其表,不得其势,表达出的情绪太过平铺直叙,结果一看赵敬渊临摹的,顿觉自己其实还算一般,一般。
赵敬渊虚心向景辰求教。
景辰指尖轻点宣纸,道:“你看这里,你转笔不够干脆,线条便显迟疑不够肆意流畅。
这处,笔尖的控制太过,匠气了。
还里,两个笔画的俯仰关系有些失衡了。
这一处的着力点不对,是逆推,而非顺锋出。
还有,通篇笔画间的连带性略显刻意,显得落入俗套了。”
……
下午,赵敬渊送景辰出来,上车后景辰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招呼赵敬渊上前。
景辰朝他一笑,“鞠躬尽瘁什么的,我不擅长,但兄弟有难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敬渊知道一上午没白忙活,这次是真的气消了。
赵敬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怕景辰生气,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也可能是世间只有一个宋景辰。
赵敬渊愣神的功夫,景辰已经落下了轿帘,他看了眼手中的字画卷轴,眼中闪过八岁那年自己被野猪追,所有人都在惊慌逃窜,包括自己的马,唯有赵敬渊纵马向自己奔来。
他亦很珍惜这份友情,珍惜归珍惜,但不能纵容,赵敬渊不能踩他底线,安排他的人生这都不是底线,这是高压线!!!
宋府。
吃过晚饭,老太太在屋里给宋玉郎上香。她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烟雾缭绕中仿佛看见宋玉郎年轻俊俏的脸庞在对着她笑,他说:“明珠,生辰快到了。”
老太太不再像年轻时听见这话就想哭,反是呵呵笑道:“又老一岁,离你越来越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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