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传出一声吃吃的笑,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披风下滑出来,轻轻搁在蓝忘机手心里。
这双手也不知道握过多少次,却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样,只是握着就让自己禁不住心头狂跳。魏无羡也是极聪明的人,自白聘婷将他一顿倒饬还叮嘱他不能乱走不能开口讲话的时候他就回过味来了,偌大的白氏,会找不出八个身量与她一般的女子来?再说,他们两个身量也差得远呢。而且虽然一路被蒙着脸,但盖头下能看到白聘婷的着装明显与他不一样,没有外头裹着的披风,应该也没碍事的盖头,不然她怎么能走得健步如飞七拐八绕的把自己拐到一个不知什么的地方。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小妮子趁机将自己混在新娘里,好让自家道侣来认一认,顺道补一补他两个仓促成亲的遗憾,在自己的婚礼上整这些幺蛾子,还真是,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魏无羡心里虽也觉得不妥当,可又暗自期待自家那小古板蓝二能不能一眼将自己挑出来,若是没挑对,他就如白聘婷说的那般自己跳出来,若是一下子挑出来了,他就,将这辈子下辈子,所有的生死荣辱全都系在那一个人身上……
蒙着脸看不真切,只听出人很多,有火光,本就心情复杂,还有人在走动,身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得魏无羡更加心烦意乱。正纠结是自己跳出来还是乖乖等着,就见盖头下伸过自家道侣常年弹琴指尖结了薄茧的手,心头一喜:蓝湛果然一眼就挑中我了。吃笑着伸出手去,也没做过新娘,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又暗自懊恼这不靠谱的大嫂突然来这么一下,倒叫人手足无措起来。
白聘婷似是猜到他心事,见蓝忘机一眼挑出来了,原本静下来看好戏的人顿时比他还激动,笑着起哄道“揭盖头,揭盖头……”
有她起头,周遭都是年轻男女,哪有肯放过他们的,笑着跳着将他两个围在一个圈里,不停跟着道“揭盖头咯……”
一听这话魏无羡顿时又忐忑起来,虽然之前恶心蓝湛的时候扑过香粉胭脂,但两人都知道不能当真。可今天白聘婷将她画成这个鬼样子,还插了一头的钗钗环环,只怕真要吓蓝湛一跳,不行,我得先把这吓人的妆容给擦了。
接着就要拿袖子去抹,蓝忘机快一步抓住他手腕,嗓音有些抑制的激动,微微颤道“哪有夫君还未看就擦脸的新娘子?不许动……”
接着便觉眼前一亮,那碍事的盖头揭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道侣吃惊得有些睁大的眼,以及眼里那个红彤彤的自己……
周遭都静下来了,估计是被他这副尊容吓到了,魏无羡赧然,忙讪笑道“哎呀,一定很丑吧?蓝湛,是白……是大嫂,非说缺一个新娘子,拿我凑数的,谁知道……”
果然毫无立场就将盟友给出卖了,魏无羡一时不知道真是吓到他了还是惊艳到他了,只好语无伦次的解释。
蓝忘机却不动,仅仅握着他手腕,眼光幽深得似是有股潭水,泛起的涟漪只恨不得将他吸进去,好半晌才松了松手,柔声说道“……很美。”
人群里又响起口哨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调笑道“这么美的新娘子,居然是男子,这叫我们姑娘们怎么活呀?”
“是呀,仙督好福气。”
“含光君也英俊绝伦啊,他们俩这叫绝配。”
“对啊,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璧人。”
甫一打破沉默,各种恭贺欢笑之声便伴着花瓣不断被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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