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脑海中随之有一个声音不经意地窜出来:
她能抑制他的恶疾。
他得了洛枭的应允,可以带走她,让她与自己一起修行。
洛枭的嘱托,掩盖了他心底万分荒唐的念头,顺理成章地滋长了他不甘的欲望,又像是一道枷锁,牢牢将他锁在其中。
洛枭拜别时冷冷的言语犹在耳畔:
“我最后有一言,请佛子且记住。你只有是佛子,才能护住她。脱了这身袈裟,你就什么都不是。你若什么都不是,又拿什么护得了她?”
洛襄不动声色,将披帛折好再度收起来,呆坐良久。
不知何时,指间的鸾带松松散散地垂落,另一头已全然浸没在潭中,精细的织金莲纹在水里影影绰绰。
洛襄劲臂一抬,毫不费力地拉扯出一大段鸾带出水。
腕上绕着的鸾带空空荡荡,他心间一颤,缓缓回过头去。
潭面如镜,空无一人。连一圈一圈荡开的涟漪都已淡得只剩几缕极浅的波纹。
她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洛襄:老婆又跑了sigh
露露子:我今后还要跑n回,够你受的。
第33章
洛朝露踮着脚尖穿过矮矮的灌木丛。
身上滑腻腻的潭水来不及擦干就穿上了衫裙,衣料贴肤被浸透,化成水柱,在她身后滴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渍。
朝露步履蹒跚,走得不快,却很着急。
她不死心,仍是想要原路找回去追上洛枭。她始终不明白,她和他好不容易相聚,他为什么要抛下她独自去赴死。
她头顶烈日,走出潭口快一里的时候停了下来,背倚在一颗粗壮的胡杨树干,不由气喘吁吁。
朝露遥望戈壁风烟滚滚,鲜有人迹,眼见并没有任追上来,或许洛襄根本还未发觉,她在心下舒一口气。
方才那一泓绿洲潭水四面未有砂石,毫无树荫遮蔽。她就是掐准了他一向死板守礼,肯定不会在她赤身时回过头查看她的所在。
她恰可以借此逃出来去找三哥。
朝露从潭水中出来的时候,最后望见雪云驹在洛襄几丈外悠闲吃草,缰绳并未紧缚在他的手中。
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雪云驹日行千里,如此一来,洛襄便再也拦不住她回去了。
朝露在唇边“吁”了一声吹哨。
熟悉的马蹄声踏沙而至。
她遥遥望去,沙尘暴停歇不久,草甸上扬尘如烟雾弥漫。受召而来的骏马鬃毛飞扬,热烈地奔向主人。
朝露纵身上马,一踢马腹,甩开缰绳,大声道:
“走,带我去找三哥!”
雪云驹听话地迈开马蹄,载着她在荒漠中如风一般疾驰。
戈壁、山林、谷地,旷野的色泽由浅入深,依次变换,在她的身侧穿梭而过。她一路奔驰,一路以唿哨声召唤邹云等禁军部下。
凄厉的声响回荡在空旷无人的天地之间,透过浓密的层云,直上九霄。
待朝露驾马靠近峡口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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