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定是化了不少功夫。
“你怎知我一定会来?”
“猜的。我做的买卖,可从未亏过。听闻你和你三哥情深义重,再者,”戾英别过脸去,避开她狐疑的目光,漫不经心道,“况且,佛子不也在高昌幽禁吗?你难道不想见见他吗?
朝露被他看穿了心思,默不作声,低低道:
“我只是想找到三哥。”
她此行,带的是当初三哥留给她的数百精兵作为亲卫。她心中有一分算计,高昌正与北匈交战,那一批骑兵大多通北匈语,与北匈兵的骑行种无异。
再加之戾英的近百亲卫,一行人昼夜奔驰,以商队之名,低调赶路,数日后到了高昌国边境,交河城。
高昌地处盆地,背倚雪山,地势低洼,靠雪水形成的绿洲扩为城池,地处西域以东,乃是大梁进入西域的北侧要道。此地理位置重要之处,不言而喻。
沿途以山道为主,四面因两国战乱而荒无人烟,行路跋涉,颇为艰险。且恰逢酷暑,补几甚少,一连数日皆以干巴巴的馕饼为食,有时候连水囊都要共用。
戾英见朝露与众人同吃同住,面上从未流露一丝不虞,以从未叫苦,他渐渐心中起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波澜,莫名不是滋味。
到了交河城,总算有了些许人气。
一行人在外城的驿站安顿下来,朝露自是独占一整间,屏退了众人。
她虽之前常与洛枭游猎,但从未在马上如此之久。人不离鞍地奔驰数日,双股之间早已被坚硬的马鞍磨破了皮。血肉和汗渍一道黏连在裤袴间,轻轻一撕,疼得她直皱眉头。
只能用锦帕沾湿水,细细清洗一遍伤口,再敷上一层药膏。
朝露每擦拭一下,都要龇牙咧嘴。
忽闻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赶紧拿一旁的毛毡盖在腿上掩住光溜溜的双腿,道:
“谁?”
戾英应了一声,在门外等了片刻,才推门进来,瞥一眼她捂在膝上的毛毡,心中了然。
他走过去,摊开她被马缰勒出血痕来的手掌,将一瓷瓶和一叠绸布递在她手里。
“用这个药包扎,好得快。”
朝露一路上强撑精神,一面因为心急如焚,一面又不想显得自己娇气,心知已被他看出来,撇撇嘴道:
“你懂得真多。”
戾英一愣,忽而低下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笑了一笑,洗得干干净净的手指挠了挠鬓边,道:
“从前也曾和一个女郎如此昼夜行路。当时不知道你们女郎细皮嫩肉,她也和你一样,从来一声不吭的……”
“王子艳遇倒是不少。”朝露拿他的药在掌上的伤口试了试,果真触之清凉无比,痛意顿时减少,她衷心道,“多谢了你。”
戾英漫不经心地挑了挑榻上草席破烂的边,道:
“不必言谢。你为我如此,我心下不安。”
朝露自是不知他心中愧意,只没好气地白一眼,道:
“我说了是为你了吗?”
戾英勾唇哼笑,倒也不戳破,声音柔和下来,道:
“无论哪个男人,看你这娇娇女如此为他,定是要心疼坏了。”
朝露闻言一怔,默默垂下头,想到洛襄,耳廓渐渐染上一抹微红。
她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到高昌找他的呢。接下来的日子,她可以在高昌陪他修行,顺便探查洛枭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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