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山道驰骋,此时疲惫不堪,待戾英出去后,她斜倚在炕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忽闻一声惊天乍响:
“北匈突袭交河城!”
朝露心中警醒,睡得极浅,骤然从榻上惊起。她按住腰际防身的短刀,没有立刻出门,而是趴在窗棂的罅隙往外望去。
只见外头火光纷乱,如骤雨疾来。人声马蹄声鼎沸,锣鼓喧天,惊乱的人群狂奔而过,从城外投来的箭雨带火,纷纷落下,燃起一片火海,已依稀可见地上蔓延开去的血泊。
朝露见门外动静渐悄,开门弓身向马厩找去。
她需要在北匈人攻破交河城门之前,策马赶至高昌内城去。
待她趁夜色摸至马厩,却见那里已是一片火海。无奈之下,她只得将面庞蒙得严严实实,和几个摸黑出来的亲卫一道,随着慌乱湍急的人流飞奔入内城去。
轰然一声巨响,定是北匈人破了外城城门了。
自她身后传来的的马蹄声沉重如雷。
她一声令下,命令身旁的亲卫四散,一齐套上了在路旁死去的北匈军的铠甲。
沿路窜逃,她的视线所过之处,地上横七竖八被箭矢射中的尸体,来不及躲藏的平民被北匈骑兵先锋的刀尖一下刺中,血肉模糊。
朝露腿上有骑马的擦伤,疾奔之下,伤口又再度撕裂,她满头虚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越来越慢。
她一抬首,忽然看到身后正在与北匈兵缠斗的戾英。
戾英和亲卫正被三两北匈兵围困,步步后退,力不从心,背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冰冷的锋刃划过,他整个人忽被一把刀尖悬空勾了起来,身旁已是北匈人强健的马腹和铁黑的马鞍。
巨大的疼痛让他闭了闭眼,猛地拔出腰间的刀刺过去。
还未伤到人,他又掉落在地。
可预想的刀砍疼痛并未袭来。
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抓住他的北匈人已连人带马被一支利箭刺中,坠马堕地,呜咽不止。
一双执弓的素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戾英目之所及,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北匈兵,巨大的黑铁兜鍪难掩白皙的面庞,明亮的双眸。
“朝露……”他心头大动,低声喃喃,道,“这可是救命之恩呐。”
朝露居高临下,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命亲卫将他带下去治伤。
她身着北匈百骑长的铠甲,骑着高大的北匈纯种黑毛战马,用流利的北匈语命令新赶来的一支北匈军,将他们赶往另一侧城门攻去。
如此,可以为逃逸的交河城平民多争取一些时间,少一些无辜的伤亡。
正在此时,她的身后骤然响起一阵如雷马蹄声。
看到一缕缕文殊兰的旗帜昂然在眼前飘过。漫天悬浮的金光万丈,如同神佛降世,笼罩在下,覆满此间尸山血海的阴诡炼狱。
为首之人飞骑如风,疾驰于马背金鞍之上,率兵直冲入北匈军的兵阵,势如破竹,击退了纷涌而上的进攻。
回首之际,那人看到了她和她伪装成北匈兵的亲卫,一双遒劲有力的臂膀手握锋刃,疾驰而来,正欲向她挥刀相向。
朝露慌忙放下弓箭,摘下兜帽,卸下伪装,刚想用高昌语放声一句“自己人!”。
话音还未出口,却已是来不及了。
白晃晃的锋刃已近她的头顶。
她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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