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
为了你,我必须守护高昌。
他永不能以佛子的身份宣之于口的爱意,但是可以借由空劫之口,当面说予她听。
朝露瞪大了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从未想过,前世一向寡情寡性,凛若冰霜的国师也曾身陷爱欲之苦。
此时,一旁昏睡的戾英撇了撇嘴,梦中发出一声低吟。朝露看到戾英,瞬间便想到了那个女子是谁。
原来不止戾英,国师也曾是昭月的裙下之臣吗?
朝露不由想起在殿中初见昭月的场景。满堂皎白的文殊兰下,女子宝冠华服,玉面娇靥,无限端庄,无限高洁,恍若神女。
昭月一心为国,不惜求她相助。许是同为一国之主,朝露对她充满了怜惜和赞誉。
这样的女子,无怪乎戾英两世都会为她不惜一切。
她不禁好奇,难道空劫也是为了她,最后才摒弃了佛道?最后一手佛珠,一手戒刀,正面是救渡世人的佛陀,背面为血腥无情的修罗。
朝露正胡思乱想,帐外忽然人声鼎沸,火光攒动。
她起身掀开帐门一探,先是听到一阵惊雷般的马蹄,随即看到不远处一队北匈骑正兵轰轰烈烈自辕门奔驰入营。
营内忽然呼声大震,沿道的甲兵挥舞着暗色的北匈军旗,随风荡开,声势震撼。
“交河城大捷!”
“交河城已夺!”
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浪潮一般涌来。
朝露一惊,飞快地闭阖门帘,回到帐中。她被嘈杂的马蹄声震得心惊肉跳,道:
“交河城怎会如此之快地被北匈人夺下?昭明将军不是在交河城驻守吗?”
空寂听到了外头的响动,摇头道:
“今日,昭明不在交河,而是回了高昌王城。”
戾英也已被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醒,听到二人对话,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想起什么,一拳打在手心,道:
“对,今日昭明应是不在交河城。因为今日是他和昭月的生辰。谁会想到北匈间隔那么短时间又再度进攻?”
帐中烛火摇曳不定,气氛凝滞了片刻。
戾英懵怔之中,望着神色肃然的二人,喃喃道:
“北匈人为何能精确地知晓昭明不在交河城,然后入夜一举攻城?”
朝露眉头紧皱,望着空劫道:
“法师,这下确定了,高昌王军中,或有北匈人的细作。”
“此事非同小可,如何能确定?”戾英拧紧了拳头。
朝露沉吟,交河城被夺,北匈人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直逼高昌王城?
想到此处,她遽然起身,往帐外走去,对着看守他们的北匈兵道:
“我要见你们领兵的将军。”语罢,她对那人耳语几句。那人面露狐疑,思量之下,小步快跑进入另一帐。
俄而,一名人高马大的北匈大将掀帐入内。
那大将似是方从鏖战中归来,一身甲裳尽赤,络腮胡上仍带血迹,满面横肉,杀气腾腾。
朝露见他咄咄逼人,不由后退一步。两个男人挡在她身前。
“你说,你有什么?”大将逼问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朝露从容不迫地站了出来,微微一笑道:
“我有高昌王城的布防图,你们即刻放了我们,我拱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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