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拖着木材动了。
梅梅将灯笼别在树枝上给叶善照明,卷起风雨飘摇的裙子跑去帮忙。遇到狭窄处,张氏在前面拉,她在后面推。到了宽阔处,二人就一同将木头滚回家。
就这样忙到五更天,眼看着黄家村早起的村民要起床做农活了,叶善停了手里的活,随同被当成老黄牛使的张氏一起回了家。
癞子家后门不好进,木材都堆在墙根下,横七竖八的放了好几棵。
干了大半夜的活又困又累,几人各自梳洗,都回房睡了。
叶善眸光一垂,看向梅梅赤.裸的脚和腿,都是新鲜的伤口。
*
一直到天色大亮,叶善才起身。
她穿一身旧衣,还是她大前日穿过的刘宗孝的那件。宽大的衣裳,包裹着她细弱的肩背,看上去越发纤细了。她正打水洗脸,梅梅也起来,忙上前帮忙,又将干帕子递给她。
叶善半垂眼皮子,淡淡道:“不喜欢鹿皮靴子,屋里还有一双软底的绣花鞋,自个去拿。”
梅梅肩头动了下,“喜欢!”随即声音又变低,小心翼翼偷看她:“很喜欢,非常喜欢。”
叶善没工夫同她废话,“喜欢就穿上,不穿就丢了。”
“把早饭做了。”吩咐一声,她拎起斧子就出门了。
大黄从墙角处抬起头,昨晚它将掉在地上的肉块都吃了,心里还挺惴惴不安的,下半夜她们回来,屋外露水重,它身上有伤,睡得不安稳,又悄悄溜去了厨房休息。等天亮了,里屋传来动静,它又慌忙回到拐角处,趴在那静静不动。它希望少女不要注意到它,让它在此休息,至少等伤口结痂了,它能躲过村里那群小混蛋。
很快,隔壁响起劈柴的声音。叶善将树木的枝桠都劈了下来,扔在太阳底下暴晒。留下结实的树干。
陈寡妇听到动静,疑惑的走过来,看清在癞子家抡着斧子干活的叶善,“呀”了一声,手里的帕子都握不住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站在边上呆呆的看着,而后就跟想通了什么似的,表情严肃的回了家。
等叶善被梅梅叫回家吃早饭,隔壁屋忽然传来勋哥的叫喊声:“娘!娘你当心点!娘!”
二人齐齐抬头,只见陈寡妇爬上屋顶,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趴在屋顶,咬着唇,表情紧绷,正抖着腿往下扔屋顶枯烂的稻草。仿似察觉到叶善的目光,陈寡妇抬起头,笑容勉强而坚定:“大妹子!你看我也可以自个修补漏雨的屋顶。”
叶善:“?”
陈寡妇:“没有男人又怎样,我照样可以照顾好我儿子,照顾好这个家!”
叶善:“?”
陈寡妇忽然红了眼圈,咬牙握拳:“大妹子,从今后你就是我的榜样。看到你我就明白了,这世上就没有事是能难倒我们女人的!”
叶善不理解陈寡妇的亢奋激动,更不知道自己的信徒又增加了一名死忠。
她只是冷淡的“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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