脓疮遍身,血肉模糊的犯人被吱吱叫的老鼠啃咬手脚这都是小意思,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端王今日的刻意安排,让他有幸观赏了一出诏狱里的酷刑实施过程。
鲜血、森森白骨、寒光闪闪的尖刀、狰狞麻木的施刑者,如待宰羔羊般被铁链锁环大字型捆绑在刑架上凄厉惨叫的犯人……
周二郎只觉遍体生寒,汗湿整个后背,看到受刑者那种百骨尽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烈,仿佛受刑的人变成了自己。
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在端王面前手脚发抖失态,已经用去了他全部的意志力。
端王却显得异常平静淡然,指着犯人解释道,“此刑有个极为文雅的名儿,名曰弹琵琶,在诏狱大刑中勉强能排进前五吧。”
周二郎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儿,淡声道,“一曲琵琶肝肠断,果然是好名字,贴切得很。”
第一次进诏狱的人大都受不了这种受刑场面,周二郎此刻能维持住表面上的镇静,已经是心志极为坚定之人。
端王有些欣赏。
想当初他自己第一次进来时,也曾做了半个多月的噩梦,就算是现在,非必要他也不会进到这里面来。
端王抬了抬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周二郎一眼,道,“天下还没有锦衣卫撬不开的嘴,倘若撬不开,那就把十八套刑具走一遍,由不得他不认罪。”
周二郎笑笑,没接话。
是啊,屈打成招嘛,这种酷刑之下,就算你一身清白,就算你比窦娥还冤,也不得不屈从认罪。
上哪儿讲理去?
呵……
端王的暗示周二郎听懂了,无非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意思是你想查谁,关键不是他有没有罪,是你需不需要他有罪,就这么简单粗暴,但有效!
两个人继续往里面走,端王道:“最里面的才是这里的重型犯,也是曾经身份最高的人,本王的五皇叔就在里面呢。”
话音一转,端王语气里多了几分似调侃似嘲讽之意。
“寻常百姓或者是普通小官是享受不到诏狱里面的特殊待遇的,非得你我这种位列九卿的重臣才有资格进来。”
周二郎是聪明人,自然能听懂他这一语双关的,是在敲打自己呢。
当初为了儿子的救命药,半推半就,他迫不得已上了端王这条贼船。
如今要想活命,大家就得一块儿拼命把这条船撑到上岸。否则的话,就只能一块儿在诏狱里惨兮兮守着老鼠蟑螂话凄凉。
酷刑可以忍,与老鼠蟑螂作伴,周二郎忍不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酷刑是比脏和丑更让周二郎难以忍受,就算是死,他也一定会选择最体面的。
周二郎甚至想:他是不是该寻找一种像话本子上说的那种,吃下马上就能结束生命的神药?
这样的话,云娘和钰哥儿来给他收尸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周二郎忍不住自嘲的一笑,死自己一个倒好了,怕就怕……
周二郎拒绝往下想。
出了诏狱大门,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重见天日一般,外面熟悉的一切让人如此心生欢喜。
听到后面吱呀呀地关门声,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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