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失察,自作主张,老奴愿领责罚……”
文凤真的呼吸略绵长一些,他的目光落在云针的背上。
云针低着一截脖颈:“奴婢日日跟着辽姑娘,只是她对我颇有防范,许多事情是奴婢疏忽大意了,只是她近日并未与宋公子见面,怎么会……对了!风筝,是风筝!去法隆寺赏花那日,辽姐儿收到一个风筝——”
“住口。”
文凤真淡淡吐字,神色瞧不出在想什么,压着眼底的积雪,一点瞳光像被飒飒寒风吹拂。
“不过可有可无的小事,你们这么怕做什么。”
三名下人抬起头,面面相觑,摸不透了。
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吗?怎么这么不像呢……他们原以为最低也是二十板子的事,殿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他站起身,披了外袍,推开窗子,低垂眼帘。
“本王是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话。”
他这样一问,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都不寒而栗,支支吾吾不敢答话。
怎么会呢,京城里有谁敢议论殿下。
陆稚玉回家之后,将辽姐儿与宋公子订亲的事传给了爹爹。
首辅府的请帖也分发出去,京城上流权贵圈子几乎人尽皆知,宋公子马上要跟辽姑娘订亲了。
其中耐人寻味的是,之前不是传出淮王殿下要收了她的的传闻吗?看来是误会一场。
又有人揣测,再不然便是淮王殿下被愚弄被欺骗了。
若真是如此,可不太妙。
文凤真锱铢必较,生平最恨算计他的人。
如今最热闹的便是龙泉胡同,老淮王旧部聚拢在一块儿,惬意地推杯换盏,揎臂痛饮,极尽声色犬马之事。
“哈哈哈哈虚惊一场,听说小畜生从鹿门巷回来,咯了好大一摊血,王府里嚷嚷闹闹,就差给他奔丧了,哼,看来他也不过虚张声势,外厉内荏罢了!”
“他爹当年一意孤行回京,带着我们兄弟去送死,此番也是劝过他了的,这叫什么,这叫咎由自取!”
“这回他跟首辅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小畜生眼睛还没看清吗?整个京城除了他养的老虎,谁不恨得将他啖其骨肉,从来就没人肯站在他身后,要真敢跟咱们动真格的,他逆臣之子的名声还未完全洗干净呢!”
在朝官员原是想来探望,纷纷被拒之门外。
等他们用过了茶,虚伪地客套几句,数十台轿子纷纷扬扬出了街口,已交了子时。
只有赵襄一个人留下来。
此时夜凉如水,灯火阑珊,薄薄浮云掩了一轮明月。
文凤真站在阑干前,正楼东面远眺。
夜色下的楼台亭阁。花木景致尽收眼底,竹管下滴滴答答的水,盛满了双鲤戏荷的玉白瓷盆。
赵襄抿了一口茶,笑道:“好水,好茶果然需好水来调制。”
文凤真垂下眼帘,用手捻起珍珠细沙,这是她的法子。
赵襄放下茶盏,正色敛神:“我已经见过槐哥儿了,槐哥儿他很聪明,就是有些……难以掌控,当初哥哥写信让他装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进了朝廷才明白。”
赵襄的眼神晦暗不明:“宫里头很快就要出大事了。”
赵襄低头,含了笑意,抚着桌上一副字。
他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初辽姑娘从东川乡下进京城,坐的也是殿下派去的马车。
这一路凶险,她凭着那张跟她娘一模一样的脸,能否活到京城都难说,她娘的名字在京城都没人敢提。
这辆马车原本就是将她接进淮王府的,不会是信国公府。
她注定在他的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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