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前北方大捷,今次都城难得在上元前后放了三天宵禁,这第一天晚上就十分热闹。周放挤开第十位假装撞上来的姑娘后默默朝身边的主家抱怨:“公子,这人挤人的,满街都是人头,有什么好看的。”
周彦学着了件青黑的大氅,称得一张脸真是皎如明月:“我第一次在京中过上元节,日后还不知会不会再有机会,总要看看吧?”
周放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好受:“公子,别说这种话。”
周彦学看他表情笑道:“我是说,只是为了不留什么遗憾,省得咱们以后跟国公爷辞别的时候再有所流连,你想哪儿去了。”
毅国公口才一等一得好,又捏中周彦学刚下山不久,对诸事都好奇的七寸,先前曾几次把要离开京城的周彦学挽留下来。周放听了倒也认同地点点头:“对,一晃眼咱们在这都三个月了,每日在公府里享福,我腿都生锈了,公子,咱们下次可一定走呀,祝先生还在洞庭等着咱们呢。”
“好,放心吧。”周彦学对他笑笑,真如清风拂面,可是周放见得太多早已免疫,小声嘟囔道:“光答应的好,到时候又要耳根子软。”
主仆二人顺着人流东看看西逛逛,晃荡到一个巷口,周围拥蹙着几个人,一个老人正在卖力推销自己做的花灯。
“我这灯可不是那种用了就扔的玩意儿,若是今年不用了,还能把烛灯取出来,瞧,这样叠起来放着,明年还能接着用呢。”
周放抻脖子看了一眼道:“这灯虽然结实可实在难看,公子你看那鱼灯,眼睛都是白的,这谁买啊。”
周彦学看着老人脑门上大冷天出的汗珠子,走上前朗声道:“老先生这灯虽然实用却少些雅趣,若是不嫌弃,小可帮忙提上几笔如何?”
往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开始在摊前驻足,老人看着人渐渐多起来喜不自胜,取了笔墨与他。他书法颇佳,提笔随手写些节庆词句在上头,墨还未干便被人买去。
周放突然拽拽他袖子,指着巷子里面道:“公子你看,那是不是毅国公府的车驾啊?”
周彦学定睛一看,巷子内一间大宅门口停了辆马车,车头冲着他们这边,挂的牌子上的字看不清,可车夫确实是毅国公府的。
周彦学问道:“这是谁家的府宅?”
周放看了看道:“好像是安定侯府吧。”
“母亲。”蔺昂将母亲小心搀扶下马车。
今日两府初次议亲,丛淑平觉得侯爷不在京中,总是让人家府上来人不太尊重,今日便领了儿子一起过去。在毅国公府用罢晚饭,身体有些不适,便提前告辞了,世子赵明经奉了父母之命同车将母子二人送回来。
丛淑平一下车有些头晕,皱眉朝不远处嘈杂的巷口看了眼,低声自语道:“怎么路口攒了好些人啊?”
蔺昂刚往巷口瞥了一眼,突然听到身边赵明经先是“咦”了一声,然后笑着提声喊道:“彦学!”
只见一个极俊秀的青年人携了盏鱼灯,分开人流朝自己走过来,蔺昂难得愣了片刻,昏暗中见仅鱼灯的一点灯光映在对方脸上,不知为何突然联想到分水而来的洛神。
直到听到赵明经介绍才晃过神来,原来人已到眼前了。
“伯母,那就是我父亲之前说的忘年交,周彦学。彦学,这位是安定侯夫人和小公子。”
周彦学见礼道:“夫人有礼。”又朝蔺昂笑笑,“公子也有礼。”
丛淑平恍然赞道:“怪不得国公跟我说结识了好一个人才,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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