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莫非……
谢曲一面想着,一面下意识捻了捻袖角。
要知道,杜小山的一缕残魂,现在可还在他袖子里养着呢。
说实在的, 如果没有经历断山镇上那一切,谢曲此时还真不会多想,可现下有杜小山这么个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在,谢曲便不得不多想了。
同样是以祭祀的名义, 哄骗百姓为他们送“祭品”,又同样会把不合适的祭品, 原封不动一概返回……
谢曲想, 这一切做法, 似乎都和江钺在断山镇中的做法,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 谢曲便简明扼要地开了口, 转头对范昱说:“小昱儿, 假设现在正躲在河底作怪的, 真是文小姐,你看她是不是很像之前的江钺啊?”
都是自己提前订好了“祭品”,再等人送过来,区别只在于江钺会托梦给镇子里的百姓,告诉他们祭品是谁,但文小姐却不会,文小姐就全靠别人瞎猜。
当然了,这种猜测也仅仅只限于——湖底那东西真是文小姐的前提下。谢曲想:如果它其实只是一个寻常的山野妖精,那权当自己没说。
如果只是一只寻常的妖精,那可能是因为它挑食,非得捡爱吃的吃吧。
可如果真是文小姐,又意外得了他的怨气,懂得为自己挑选一个完美祭品的话……
“你我都明白,除了是个活人之外,那些被意外淹死的水鬼在为自己寻替死鬼时,不该有任何其他要求,可若一旦有了要求,便只能说明……”
话说到这,谢曲稍稍一顿,狭长眸子略略眯起,在正午暖和的大日头底下,遥遥望向前面荡着微波的清水河。
已是四月末了,河水却依旧很冷,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河水里还混着许多不易被人察觉的,零星细碎的冰碴。
春末夏初,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谁能想到这河中竟是一片霜寒。
余下的几句话,谢曲没说,但范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范昱问:“你怀疑那个文小姐……根本就不是为了再入轮回才去找祭品,而是为了修炼,是不是?”
闻言,谢曲谨慎地点了一下头。
凡人无辜横死后,因为某些特殊机缘得了力量,不再想投胎,反而想靠一些邪门法子,把自己修炼成真正的邪祟,从此跳出五行外的例子,他俩先前也不是没碰到过。
而且通常来说,这种冤魂的修炼材料,正是那些与它们生前有些渊源的人。或者说——是那些害死它们的凶手。
“还是那句话,现下你我所有的猜测,都是建立在河底那人就是文小姐的前提下。”
半晌,谢曲复又接着说道:
“假设文小姐在被淹死之后,得了我的怨气,那么于她而言,我的这些怨气便是一个机缘,可以保她长久地清醒着,不至头脑混沌。如此一来,她就有更多的时间找祭品了。”
至于谁是被她挑中的祭品么……
谢曲左思右想,觉得既然那位传闻中能通灵的水娘娘,会一再要求镇中百姓继续送新娘子下去,那也就是说,这位文小姐想找的祭品,很可能也是一位妙龄女子。
换句话说,当初很可能就是因为那女子,才导致了文小姐的死亡。
可是……可是这样好像也有点不对。
因为如果文小姐想要祭品,又能设法将自己伪装成河神,“降旨意”给水娘娘的话,她为什么不直接对水娘娘言明自己想要谁,而非得由着水娘娘到处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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