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容器倒水,却倒不出来。
小应眠伸手指了指,提醒他:“哥哥,要按住那上面。”
“好。”景澜说话时嗓音沙哑,眼眸中翻涌着滚烫的情绪,再看向小孩儿时已稍稍收敛。
“还要再喝吗?”
小应眠摇摇头,“不喝了,放那里备用吧!每天晚上护士姐姐都要给我放一杯水哦。”
景澜不知道他说的「护士姐姐」是什么意思,只应了一声把水放下,而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应眠。
“哥哥也生病了吗?也跟我一样住在这里吗?”
景澜点点头:“嗯。师……你生了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小孩儿蹙起两道眉毛,一筹莫展,“妈妈不肯告诉我,我偷偷听到医生叔叔说药帮我动手术,可是我好怕疼啊。”
景澜不太听得懂他说的话,只忍不住抬手,在他巴掌大的脸颊旁边停留,“我可以碰碰你吗?”
小应眠眨了眨眼睛,“哥哥是阿飘吗?会吸我的血吗?妈妈说我的血不好喝的。”
景澜摇摇头,“我不是。”
小应眠这才放心,甚至主动将脸贴近他的掌心。
软乎乎的温热贴在手心里,景澜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
比躺在冰棺里冷冰冰的体温温暖太多。
“你刚刚说的阿飘……是什么意思?”景澜心一揪,“有人要喝你的血吗?”
小应眠低着头看向床上,指着景澜的影子,“哥哥果然不是阿飘!”
他有些激动,声音有点大,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巴扑进景澜怀里,神神秘秘地要跟他说悄悄话。
景澜手臂僵硬,小心翼翼地抱住小孩儿,低头看着沈应眠轻轻颤动的眼睫。
“我跟你说……阿飘就是没有影子的东西,他们每天都来找我,有时候妈妈在的时候他们也来,我好害怕。”
他说着「呜」了一声。
“别怕。”景澜拍拍他的背,“他们在哪?我帮你把他们赶走。”
“他们……”小应眠抬起头四处寻找,却发现原本在病房里四处飘荡的阿飘都不见了,他眼睛亮亮的,抬头看景澜,“不见了!哥哥来了以后他们都跑了!哥哥可以在这里陪我吗?”
小应眠眼中满是希冀,声音低了下来,“只要陪我一下下就好,等到天亮他们就不会来了。”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这样,景澜白天看着小应眠被一堆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围着,晚上讲故事哄小应眠睡觉,陪了他很久很久。
景澜发现这里的人都看不到他,但他却心甘情愿沉溺在这个光怪陆离、也许并不真实的世界里。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病房里。
女人长得跟小应眠很像,想来应当是师尊的母亲。
夜里,景澜不能再陪小应眠躺在床上,只能站在墙边看着他。
在小应眠第三次对着白墙笑时,女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眠眠,你在看什么?”
小应眠天真无邪地指着他道:“哥哥在那里呀,妈妈不在的时候,哥哥每天都来陪我。”
这一句话让女人脸色大变。
第二日,女人在病床里贴了些东西,景澜虽然不怕,却也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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