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后来因为某个旅游博主的打卡微博小火了一把,车队越来越壮大,“老刘”也变成“刘老板”。
柏知望还是照老样子喊他,可能是因为大家识于微时所以这点交情有额外意义,十多年中一直断断续续地联系着,柏知望跟秦舟好上后还一起去吃过刘老板的喜酒。
刘老板说:“别找时间了,现在就过来,我这刚给孩子办完升学宴,还剩点酒菜。给你一小时,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柏知望苦笑:“行,我看能不能打到车。”
老刘的车行一直没挪窝,他家就在车库对面,离沙洲宾馆大概半小时车程。柏知望到时发现行里已经熄灯了,就一间屋子的卷闸门还敞着,于是直接进去。
老式平层又宽敞又明亮,墙上挂着一排奖状,院子里有个女人在看电视。
“小日子过得挺舒坦啊。”柏知望坐下时递给老刘一个盒子,“这是送嫂子的丝巾,这是给你带的烟。”
老刘白他一眼:“你倒是滴水不漏。”
“这不是跟你赔礼嘛。”柏知望自斟一杯,罚得太快,辣得咋舌,“你怎么知道我来甘肃的?”
“你还好意思说?”老刘也倒满了,白瓷杯子跟他碰,发出脆响,“哥可是所有人生大事都跟你通气儿,你倒好,来出差不说,要辞职不说,连分手都不告诉我啊?”
柏知望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解释哪一个问题。
对于十三年前的柏知望来说,辞职或分手,哪一个都不可能,但现在哪个却都成了真。
柏知望只好继续赔罪,罚完酒,悻悻地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老刘把瓷杯往桌上一垛,“秦舟。”
柏知望倒酒的手顿了顿,眉心微蹙。
老刘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特意换轻松的语气说:“他可比你有良心多了啊,刚收拾完宾馆就上我这来了。”
柏知望一直不来倒不是因为没良心,只是类似于近乡情怯。有的人不敢缅怀对失去的事情,有的人却会不停地藉此安慰自己,柏知望属于前者,但他不知道秦舟为什么要来,是也放不下吗?
老刘看他心不在焉,敲敲桌子提醒他:“他前脚刚走,不去追追?”
柏知望知道这是说笑:“要追也不差这一会儿。”
“哟?”老刘贱兮兮地拍拍他肩膀,“有情况啊你。”
柏知望笑而不语。
老刘嗤他:“既然这么有情况,那还分干嘛呢?”
柏知望仰头灌下一杯酒,苦液入口像在喉咙里撒辣椒:“分手这事,是我不好。”
老刘疑惑地看着他,他摇摇头说:“大概是我让他失望了吧。趁这个项目机会,看看能不能补救。”
老刘仍旧很奇怪,一直没动筷子,以至于眼前的花生米毛豆都失去了下酒菜的功能:“你俩挺有意思,刚秦舟也这么跟我说。”
柏知望睁大眼,求证地看着他。
“他也说分手是因为他不好。啧,你别不信,一个字儿都不带差的,骗你我是孙子。”老刘说到这算是明白了,在他肩上狠狠来一拳,“合着你们小两口搁我这秀呢是吧?”
“他还说什么了?”
“也没别的,就‘分就分了’之类的话。嗐,我是不信他能那么快放下的。”
柏知望轻轻摇头,“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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