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闷热,夜里无风,还有蚊子,对受了这样严重伤的宝儿确实是种折磨。
甭说受了伤的宝儿,就连他们几个正常人也歇不踏实。
小荷花见小六寸步不离的守在宝儿床头,他一个大男人,照顾宝儿简直比她还要细心,简直体贴入微,无微不至,一时看着看着,神色略有些出神,这时,又见那小六一边凑过去轻手轻脚的给宝儿擦汗,片刻后起了身,准备寻条毛巾过来,见小荷花神色怔怔的杵在原来看着他,小六似愣了一下,随即淡淡笑着道:“怎么了?”
小六一出声,小荷花这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立马道:“没……没什么……我这就去温药……”
说着,立马端着药出去了,不想,刚推开门,忽见门口杵着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黑漆漆的一团,背着手,负手而立着。
小荷花吓了一大跳,待透过微光,将来者看清楚后,小荷花立马心头一惊,只结结巴巴一脸紧张道:“爷。”
伍天覃闻言,淡淡唔了一声,朝着敞开一条缝隙的门沿朝里瞅了一眼,淡淡问道:“那狗东西这会儿在作甚?”
小荷花支支吾吾道:“宝儿……宝儿哥刚……刚睡下了。”
伍天覃似有些讶异,眉头一挑道:“今儿个这么老实?”
说着,目光一扫,落到了小荷花手中,问道:“药喝了?”
小荷花老老实实道:“回……回爷,还……还不曾,他……他睡着了,想等着醒了再让他喝……”
小荷花诚惶诚恐的回着。
伍天覃闻言,沉吟片刻,忽而将手一伸,道:“给爷罢。”
小荷花丝毫不敢拒绝,缓缓将药递了过去,伍天覃接了过来,端着将门轻轻一推,踏了进去。
入内后目光一抬,只见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暗,却给整个室内蒙上了一抹晕黄,朦朦胧胧中的夜色中透着一股难得静谧,瞧着要比白日里的乱遭好太多了。
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床榻上,安安静静的趴着道细瘦的身影。
一旁的床榻旁,那个高瘦的火夫听到门口的动静,立马从床头起了身,似给床榻上的人牵了牵被子,随即很快朝着门口看了来。
“爷……”
见到伍天覃的到来,小六有些惊讶,替宝儿掖好被子后,立马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
伍天覃朝着床榻上看了一眼,而后,目光一移,落到了小六脸上,静静的看了片刻,方缓缓开口道:“除了药没吃,还有哪个没妥帖的?晚膳吃了不曾?”
伍天覃淡淡问着。
小六立马恭敬回道:“禀爷,晚饭已用了,用过晚饭转头就睡下了,除了药没吃,还没来得及换药,不过宝儿身子上有伤,这几日都睡不踏实,估摸眯上一会儿伤口难受就该醒了。”
小六如实回着。
伍天覃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道:“晚膳用了些什么?”
竟问得颇为仔细。
小六一一回道:“天气热,他胃口不大好,晚上不过用了半碗汤,吃了两口粥,用了两个水晶饺。”
说到这里,忽而想到日日叫了一大桌山珍海味,怕露了馅,小六又立马补充道:“大夫说这几日要忌口,许多东西不能乱吃,可宝儿吃不惯清淡的,便叫了些荤腥,说是吃不下,闻闻肉味也是好的。”
小六极为艰难的解释着。
伍天覃闻言,却是嘴角微微一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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