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就是这臭脾气,打小没少受他爹打骂,今儿个若是他父亲这样落脸凶他,一早踹翻椅子对着干了,可对着她这个当娘的,到底迁就了几分。
俞氏一时抬眼瞅了儿子一眼,几日不见,今儿个一见都无心多瞧他,这会儿见了只觉得他清瘦了不少,一时想起覃儿这孩子虽打小犯浑,却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头的。
虽不曾吃过衣食住行上的苦,可有个珠玉的瑜儿在前,他这个调皮捣蛋,性子张狂的在他大伯,在他爹爹跟前,哪里受过半声赞?
伍二老爷有多捧着瑜儿,就有多嫌弃覃儿。
他们兄弟二人打小便是作为一对反面教材出现在伍二老爷嘴里心里的。
然而伍秉之越是嫌弃如此,覃儿就越发浑得厉害,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丝毫未见缓和,反倒是越发剑拔弩张了起来。
一个不受父亲待见的儿子心里头的苦,怕是只有她这个当娘亲的能够窥探一二了。
这样想着,俞氏心里越发心疼了起来,然而越是如此,她越是忍不住出言严厉道:“你爹虽时时口不择言,对你严厉苛刻了些,可无论你往日里再如何胡闹,娘都一直偏袒着你,因娘知道你行事虽冲动,却到底是有着几分分寸的,可如今……如今——”
说着说着,俞氏似有些难以启齿。
这时,伍天覃将茶盖一松,清脆一声“砰”的声音落定,茶盖复又稳稳落入了茶碗上。
伍天覃终于缓缓抬起了双眼来,直视着俞氏。
却见俞氏嗖地一下避开了他的目光,只双手用力的抓紧了双侧的太师椅扶手,隐隐有些激动道:“覃儿,你究竟知不知道,近来府中议论纷纷,传得厉害,府中上下皆在传扬你与你院子……你与你院子那个叫元宝儿的小儿的荒唐言论。”
说到这里,俞氏复又嗖地一下将脸转了过来,直直盯着伍天覃,一脸心急如焚,坐立难安道:“你老实跟娘说,那些荒唐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你跟那小儿……你跟那小儿之间究竟……究竟有没有旁的龌龊?”
俞氏痛心疾首的问着。
她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与儿子对峙这般难堪的话题。
尽管,哪怕到了现在,到了此时此刻她嘴上虽质问出了这番话,心里却依旧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信的。
就连当初覃儿笑着扬言着要将那凤鸣楼里头第一名妓凤芜姑娘纳进府里来时,俞氏都能端得一派四平八稳。
可如今,□□换成了个男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俞氏都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能接受的。
她的儿子往日里无论再怎么混账,再怎么不着调,也绝对不曾荒唐到这个地步啊。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他的覃儿竟……他竟传出跟个男人的丑闻,还是跟院子里头的一个看门小童。
前些日子这些言论传到俞氏耳朵里时,她整个人险些如遭雷击,险些当场昏厥了过去。
要知道,覃儿可是在花街柳巷中摸爬滚打大的,俞氏操心他的婚事,操心他的前程,操心他跟他爹跟他大哥的关系,甚至操心他镇日在外头胡搞瞎闹胡作非为,终有一日会惹出不可饶恕的事端来,可千担心,万担心,却从未曾担心过……担心过他跟个男人有甚牵连的。
要知道,覃儿打小便怜爱女子,尤其是生得伶俐的女人,原先在京城院子里头的那一屋子莺莺燕燕,一个个被他养得娇滴滴的,一出门,旁人都以为是哪家府上金贵的小姐,哪里瞧得出来是些个婢女来着,他那院子里的十二个婢女,甚至被满京戏言,乃伍家有名的十二朵金花。
男人风流些,若不出格,只要不搞出大的事端来,俞氏也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此生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在覃儿身上会浪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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