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出一星半点的端倪来。
总觉得这日的伍天覃有些奇奇怪怪的。
昨儿个长寅过来知会他,说大鳖怪要让他搬到正房去,说他伤好了,该干活了,不能老歪在屋子里头白白浪费口粮了,元宝儿听了一时气得要命,心里顿时连连道:来了来了,果然这不来了。
他原以为那姓伍的终于忍不住要开始收拾他,虐待他了。
将一个身受重伤之人巴巴拉去干活,还是派到眼门前干活,不是虐待,不是针对,不是作弄是什么?
元宝儿气得一宿没睡好,发誓要跟他对抗到底,是实在饿得没法子了,这才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赶来了。
原以为是赴场鸿门宴,原以为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刁难和戏弄,却不想,想象中的画面全都没有,相反,今儿个伍天覃的兴致仿佛不错,整个过程虽不算和颜悦色,却从头到尾没有发过一个怒,板过一个脸,反倒是难得兴致大发的给他剥了虾,擦了手,还给他盛了汤,就连让他搬到正房一事,也不是原先不容拒绝的“一言堂“,而是好言相劝,好商好量?
这日的大鳖怪好得过了头,以至于元宝儿浑身警惕,直到这会儿——
他以为他终于憋不住了,要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来了,却不想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的所有揣测全部没有实现,等来的只有这么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元宝儿一时歪头斜脑的看着伍天覃,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脸上来回直转着,良久良久,嘴里含糊道:“您……您问这个做什么?”
元宝儿一脸狐疑着。
却见那伍天覃低低咳了一声,缓缓避开了元宝儿直勾勾地视线,片刻后,又将视线转了过来,只故作镇定的看了元宝儿一眼,淡淡道:“爷素来高风亮节,身边之人定也是要端端正正,干干净净的,你如今跟在爷跟前行走,自然得盘问个一清二楚,要不然跟了些来历不明之人,他日闹了笑话岂不惹爷非议,丢爷脸面不成?”
伍天覃说着,远远扫了元宝儿一眼,道:“爷记得你这小儿就是个喜好混乱的,自然要盘问个清楚明白,省得你日后胡乱作乱,扰得爷的后院不得安宁。”
说着,伍天覃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仿佛有些倾向性,想了想,便又迂回了稍许,道:“不过,世人皆浑沌,多用浊眼看人,爷不同,爷一向开明,你便是当真喜欢男人爷也不会歧视于你,你也勿需在意,不用想太多,只管如实从心回答,让爷心里有个底便是了。”
伍天覃装作不甚在意的一一引导着。
元宝儿听他此言,一时瘪了瘪嘴,他高风亮节?呵,自恋得可以,他若高风亮节,那整个元陵城的人都得升仙了都。
一时,又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道:“这个嘛,小的幼时觉得女孩儿可爱,便觉得喜欢女人,可后来入府又觉得女人叽喳惹人烦闷,便觉得还是男人爽快大气,便觉得还是更喜欢男人一些,可如今受伤后,得了问玉姐姐和小荷花悉心照料,便又觉得女人也不全都叽叽喳喳惹人讨厌了,也还是有几个好相与的,至于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个嘛……这个嘛……”
元宝儿用手托着下巴,拖着长长的话音,端得一脸正经的认真分析着,冥思苦想着。
伍天覃闻言,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眯着眼追问道:“到底为何?”
却见那元宝儿故作夸张的猛地一下抬手朝着大腿上用力一拍,猛地看向那伍天覃双眼微微一亮,道:“或许……或许小的都喜欢罢,男人有好的,女人也有不讨厌的,或许哪个对我好我便喜欢哪个?哎呀,操心这个做什么,反正我这会儿年纪还小,那些都是往后长大的事情,作甚现如今就开始烦扰这个,我才懒得管了,横竖日后我爹我娘自会告诉我的,才不用我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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