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缠在手上的蛇张开血盆大口,蛇头化作了一个狰狞的人头,双目猩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他嘶哑的喉咙如破旧的风箱,挤出两个字:“救我!”
“啊啊啊啊!!!!”魏晓枫一下从梦魇中惊醒,蹭地一下起身,一脚将旁边那物给踹飞,本来想跑,但是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就着已亮起的晨光,才看清楚眼前是何景像。
眼前这片竟然是个乱葬岗!
往他身上爬的也不是什么毒蛇,而是一个看起来像人的鬼物。
这鬼物满头满脸的血,头发被血水浸湿成一绺绺,干枯的双手还在拼尽全力的往他这边爬,“救,救我,救我……”
魏晓枫吓哭了,哽着嗓音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说完,头一沉,整个趴在那里不动了。
魏晓枫抻着腿轻轻踢了他两下,已经跟个死人一样无知无觉。
借着彻亮的天光魏晓枫才确定他是个人,便大着胆子上前,拿手探了下他的鼻尖,气息十分微弱。
眉间一点朱砂再加上身形,是个哥儿无疑。
这般孱弱细瘦的身子,让魏晓枫对刚才那一脚存了罪恶感。
魏晓枫无助看了看四周,眼下只能靠他背着下山去寻大夫。
瞧着他一身的血与泥土,又瞧了瞧自个儿,没好到哪儿去。
魏晓枫无奈长叹一声,也不必甚么讲究了,咬着牙将人给背起往山下走去。
魏晓枫气喘如牛:“你可千万别死呀,都在死人堆里坚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我,就这么死了也忒不值了。”
本以为背上那人差不多是半个死人了,谁知他呼出一口浊气,嗓子哑得仿佛是从气腔挤出,“我要活着!”
听到这句话,魏晓枫会心一笑:“对,要活着!活着,才能尝到世间各种滋味,哈哈……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逃出来的,你放心,只要你想活着,我就会尽全力找大夫救你。”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我叫……桑采。”
“桑采哥儿,你这名字真好听,我叫魏晓枫。”
魏晓枫凭着一股坚韧不催的意念背着桑采从清晨走到太阳落山,终是来到了城门口。
此时已过戌时一刻,城墙上暮鼓沉沉,守城门的官差正要关闭城门。
魏晓枫顾不上磨出血的双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背着桑采一鼓作气冲上前去:“大哥且慢!还有人要进去呢!!”
谁知那官差一点也不讲情面,一把偃月刀便横在他眼前,冷声喝斥:“戌时已到,明日再来!”
“不,不行的,我这小兄弟得进城看大夫,再不看大夫,他就要死了!两位大哥能否通融通融,放我们进去?”
“快滚,再不滚治你一个扰乱秩序的罪责,抓你进牙门!”
魏晓枫被推了一把,摔了个四仰八叉,被压在底下的桑采闷哼了声,这哼声却叫魏晓枫格外安心,赶紧翻身把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刚才把你压疼了吧?你哼了好大一声,没死就好。”
“你……”桑采‘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魏晓枫大惊失色,慌张的晃动着怀中的哥儿,“桑采小哥!你再坚持一下啊!我们很快就能进城了,再等等,再等等……”
他茫茫然看着这深沉的夜幕,第一次惊慌成这样,无助感像黑夜中能吞噬一切的猛兽,他眸光一黯,重新把人背起,视死如归的就要往那城门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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