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了,改叫小倌给她切蜜瓜,黄澄澄的瓜切成适宜入口的小块,扎好小竹签子,齐齐整整地摆在瓷盘子里,看着就是用心做的果盘。
不愧是专门调教出来伺候人的。
“归太傅,你想的不错,我啊,我就是这样的人。”
归云书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把头伸出窗外,呼气吸气缓了好一阵。李琮还以为归云书打算走了,毕竟他向来守礼,不会做逾矩的事,进楚宫腰对他来说已是出格。
没想到下一秒归云书就推翻了手边的琉璃灯罩,从满地的琉璃碎片中捡出根稍长些的,他拿着那枚碎片,顶着毫无血色的脸,对那群小倌说:
“快滚!你们这些脏东西,快滚!”
小倌并不怕。
楚宫腰里来抓歼的郎君多的是,可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人老珠黄吸引不了家里的娘子,她去坊里找找乐子,算不得错。
“殿下,人家好怕呀。”
“殿下!您来摸摸我的心口,为何跳得这么快?”
“殿下殿下,他是谁呀?您不是要和龟兹的王子成亲吗?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狐狸精?”
归云书气极,双臂狂抖,气息不匀,他一边咳嗽,一边挥舞着琉璃片,不管不顾地向小倌们冲去,还真扎中了几条胳膊,划出长长的伤口,血淋淋的,吓住不少人。
小倌惊叫不已,作鸟兽散。
可那个罪魁祸首抖得比谁都厉害,眼瞅着像要咽气了一样。
李琮没有出手阻拦,还抓了把瓜子磕了起来,她想,要是归云书早几日来就好了,这戏比阮眠眠给她安排的有意思多了。
差不多看够了,李琮扔掉瓜子皮,在这起事件的恶性程度升级之前抱住了太傅。
“阿舟,莫生我气。”
第六十九章 我想杀你,可我舍不得。真巧,我也想杀你,但我答应别人要留你一条命。
归舟,字云书。
舟下鱼信,云中锦书。
李琮打了一个响指,众小倌衣裳都顾不上穿,半遮半露,挤眉弄眼,鱼贯而出。
“生我气啦?”
给李琮当腿枕的小倌走了,她的脖子空得很,随意靠在扶手上,怎么躺怎么硌得慌。
“生气?您未来的驸马都不生气,臣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自昭阳公主与竺法成的昏讯公布之后,任各路牛鬼蛇神前来打探,竺法成是岿然不动,只顾着在禅房中打坐,就跟没这回事一样。
西域高僧气度果真不同凡响,即将成亲的娘子夜宿烟花柳巷,他连问也不多问一句,似乎半点也不在乎。
李琮不知平康坊外出了什么事,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就没断过,她也从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她。她调整了一下角度,脖颈向上折出很脆弱的弧度。
只要用力一折,就可以轻易叫她断气。
“太傅怎么来了?”
没记错的话,他这时候应该在批今科士子的试卷才是。
七八天,还是五六天之前?正是秋闱开考之日。崔匪向她讨了个口彩,李琮想都没想,直接把人护送到了考场。
叫崔匪好好出了一把风头。
再之后,李琮这边就开始上演一场又一场的大戏。
“殿下,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八月十五。
恰是中秋月圆之日。
本届科考的全部试卷昨夜已批好报呈,三天之后就会放榜。归云书身为太子太傅,也是本次科考的主考官,他这几天就没合过眼,昨夜夜半好容易忙完收尾,这几张报纸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了他的案头。
是谁送来的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上面说的是真的。
“什么日子?”
李琮眼下有一圈淡淡地黑印子,说话都有些呆呆的。
“有什么要紧的?左右没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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