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厕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将之前在厕所里发生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第一次听到“灵魂附身”这种事情,孙陆甚至以为这是这俩人合伙编出来忽悠他的谎话。
可仔细一想,连野兽都能变成人,双胞胎心灵感应、灵魂附身之类的也算不得稀奇了。
看在荆荷不停顺毛说好话的份儿上,孙陆终于不再追究,息事宁人。
只不过,嘴上说不追究,孙陆该甩的脸色一个都没落下。
先是把荆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强势地将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然后用眼神逼退阡玉瑾,并禁止他靠近他们三米之内。
于是阡玉瑾只好自己缩团坐在远处,委屈巴巴地眨巴着眼睛望向这边,乌黑的眸子楚楚可怜,看得荆荷好是心疼。
孙陆瞧见两人这暗戳戳的眼神互动就满鼻子哼气,眼睛都快翻头顶上了。
顾忌着他再次发飙,荆荷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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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玉瑾变回人形,有了真正的亲属看护,照理说荆荷也该回去休息了。
然而想着他那社恐的性子,荆荷又不忍心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只好继续留在ICU外等待。
至少要等阡家父母到了才行。
孙陆本不想离开的,但店铺那边确实需要人善后打理。
在他再三的眼神威慑下,荆荷保证绝不发生类似之前偷吃的情况之后,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
荆荷与阡玉瑾一直守到天光大亮,阡家父母才终于赶来。
和二老一起来的,还有两位派出所的民警。
荆荷起初还有些懵,后来和民警交谈后才明白,阡父阡母到了榕城害怕真遇到诈骗,第一时间找了当地的民警陪同前来。
虽然知道老人家多个心眼害怕被骗是好事,但荆荷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把她当什么了?
“小瑾,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阡父阡母看见缩在一旁的阡玉瑾穿着病号服,第一时间上前去嘘寒问暖,“这么冷的天,怎么就只穿这么一件衣裳啊?是伤着哪儿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医院开得有暖气……”阡玉瑾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眼神时不时瞟向荆荷。
他那紧张的模样,若不是旁边有警察,荆荷差点以为这两人不是他父母,而是来拐走他的人贩子……
阡父阡母得知阡玉瑾没事,纷纷松了口气。
两位老人都年近六十,双双退休在老家赋闲养生,身体状况和精神面貌都非常健朗。
但自他们出现时,荆荷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他们一来就在关心阡玉瑾,却对躺在里面的阡玉琛丝毫都不过问?
如此想着,对阡玉瑾关怀完毕的阡父阡母总算提到了阡玉琛。
“你哥呢?”
阡玉瑾眼神瞄向了ICU窗口,阡父阡母这才上前去查看。
“哎哟,怎么这样了……现在是啥情况?医生怎么说?”
阡父阡母将视线投注在荆荷这边,这才开始向她询问阡玉琛的状况。
“他现在状况不稳定,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前二十四小时最为重要,如果挺过去了,后续苏醒的概率会比较大。”
荆荷如实回答,但想到阡玉琛曾答应过会变回原形,便没有往严重的方向去说。
阡父阡母听完后再度松懈下来,开始打量起了荆荷。
“那你跟我儿子是……?”
“啊,我……”荆荷看了眼阡玉瑾,“我是小瑾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口,阡玉瑾顿时心花怒放得手脚无处安放。
荆小姐承认是他的女朋友了?!
天呐,这是何等的荣幸!
他兴奋得简直想绕着医院跑三圈先!
阡玉瑾在这边心神荡漾,而阡父阡母在听完荆荷自我介绍后,纷纷皱起了眉头。
不适应他们的目光,荆荷只好继续把话题引回到阡玉琛身上,把事故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二老。
“也就是说,他是因为救你才变成这样的?”
阡母语气顿时拉高了一个度,神色也比之前愈发古怪起来。
贰贰零她不是那样的人……
无法否认自己是被阡玉琛所救,荆荷点了点头。
而得知这个讯息的阡父阡母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即冲荆荷扯了个笑脸。
“是这样的,我们老两口每个月也就拿着单位给的一点退休金过活,并没有什么存款。这ICU每天的治疗支出就上万,在事故责任认定出来之前,小荷你能帮忙先垫一垫吗?毕竟他也是为了救你才……”
荆荷是没想到会被阡父阡母如此直白地要求垫付医疗费。
她当然明白,如果不是阡玉琛的舍命相救,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她自己。
正是出于这个情理,荆荷早就先行垫付了一部分医药费,可没想到阡父阡母竟然见面第一件事就是跟她讨钱……
荆荷表情有些尴尬,一旁的阡玉瑾见状立马出声,“我、我这里有——”
“诶!”阡父冲阡玉瑾瞪了瞪眼,将他的话强行打断,阡母则来到他身边,小声给他说起悄悄话:“你的钱你自己收好,别瞎管!”
说完,阡母又故意放大声量,让荆荷足以听到的程度笑了笑说,“你哥是医生,肯定有特殊医保的,到时候再报销就行。”
听到这里,荆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不就是赖上她了?
罢了,毕竟她欠阡玉琛一条命,此时此刻并不想在这点事上和阡家父母扯皮。
“叔叔阿姨放心,医药费我已经先垫付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麻烦你们陪小瑾在这里看护,我得先失陪一下了。”
说完,荆荷看了看一旁的民警:“民警先生,我有案情需要交代,能跟你们一起回派出所吗?”
她昨天除了要来看邢正,最大的目的还是想去派出所提交秋烨廷的录音证据。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出了这么多事故,最后什么也没办成。
阡家父母本没想放荆荷走,可看到荆荷主动提出要和民警去派出所,不得已只好放行。
荆荷这边刚走,阡父阡母就逮着阡玉瑾一通盘问。
“她真是你女朋友?”
阡玉瑾点头。
“那你哥为什么会跟你女朋友在一起?他跟她走得很近?”
阡玉瑾摇头。
“你们谁先认识她的?”
“是我。”
问到这里,阡玉瑾总算开了第一句口,阡父则直接挑明了。
“哼,你哥是看上她了吧?不然平白无故干嘛救她?”
虽然对父亲话里话外的含义心知肚明,阡玉瑾还是假装没听懂般打着马虎眼:“当时情况危急,哥是医生,救人是他的天职。”
“也就你这傻小子会信这种话。”阡母轻轻敲打了下阡玉瑾,“你哥整天花枝招展的,你一个闷葫芦,人家小姑娘也不傻,你小心给人当了跳板!”
阡母这话说得阡玉瑾不乐意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说得好似荆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她不是那样的人!”
“再怎么不是,也抵不过你哥那样的来撬啊!你忘了他一直以来是怎么抢占你东西的?你该清醒一点了,趁他这次出事,赶紧把属于你的都要回来,别再傻乎乎地往他那儿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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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荷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回到家就倒头大睡。
这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她急需要给自己紧绷的神经一点宽慰。
入梦的前半截荆荷睡得并不踏实。
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画面涌进她的脑海,让她疲惫的大脑得不到休息。
直到她落入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后,那一切的纷纷扰扰才逐渐远离,消失不见。
荆荷后面睡得很香,一直睡到自然醒。
窗外的天空蒙蒙亮,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荆荷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男人俊朗的下巴,以及那性感的喉结。
她懵懵地抬起头,正巧和睁开眼的孙陆对上视线。
被她初醒时的懵懂模样给撩拨到,孙陆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哥?”
荆荷这下总算清醒了。
“抱歉,我看你睡得不怎么踏实,所以擅自进了你的房间。”
这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两个雄性可以分单双日“邀请”荆荷来自己房间过夜,但决不能擅自进荆荷的房间偷偷爬床。
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想怎么标记都不碍事,可谁要是偷爬了床,这无异于是在向另一方挑衅荆荷的所有权。
他们对气味都十分敏感,一旦有人破了例,另一方肯定也会有模学样,肆无忌惮侵入荆荷的领地。
为了保障荆荷的私人领域,两个雄性都自觉地不会踏入她的房间。
但昨天荆荷与阡玉瑾在医院厕所里的无套偷吃让孙陆醋意大发,说什么也要讨回一笔来。
所以,这安抚睡梦是假,想趁机偷香是真。
荆荷猜出孙陆的真实想法也不戳破,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腰便往怀里蹭,“我都没洗澡,好脏的……你不嫌弃么?”
她身上的皮外伤暂时还沾不得水。
“在我这儿,小荷包只有香味,永远都是小香包。”
孙陆嗅了嗅荆荷的发丝,她身上的香味依旧浓烈……就是某个雄性的味道太过煞风景。
碍于荆荷有伤,孙陆无法标记回去,心里气得直痒痒,只好抱着她又蹭又亲,强势地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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