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后来旁敲侧击过,都被不痛不痒地挡了回来,还以为这辈子都回不去沐秋苑,谁能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真是天意弄人……
这头碧梧正伤春悲秋时,却没从自家小姐脸上看到一丝追忆往昔的悲怆,她只是轻点了点头,道:“那也挺好。”
随后闲适地翻出箱笼里的医书。
这些书页面泛黄,看着陈旧,大概有两三个年头那么久,都是承愿寺的静尘师太所赠。扉页上“姬玉瑶”三个字也写得秀气端正,笔锋婉转,一撇一捺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温柔。
书上还做了许多批注,看得出主人的用心,空白页上更是摘了许多缓解头疼症的药方。
头疼是林婵的老毛病了。
这些都是为林婵搜罗来的治病药方,真真是个大孝女。
姬玉落看着这页小字不由失神,眉间浮出点隐晦的轻蔑,正要将这页撕下来时,“吱呀”一声,屋门被匆匆推开。
伴随而来的还有小姑娘娇俏又急躁的声音:“阿姐,阿姐!”
珠帘哗啦啦被撩开,又猛地垂落下来。
姬玉落抬眸,就见一个身着鹅黄锦裙的姑娘带着一身水气疾奔而来,她尚未长开的面容显得青涩,小兔儿似的眼睛泪湾湾的,脸上的泪糊成一团,可怜死了。
是姬娴与。
她上来就将姬玉落拽起来,转了两圈,哭道:“我看看,让我看看。阿姐身子羸弱,在静思堂过得好不好?饿着了吗,冻着了吗?都、都瘦了……”
最后一个字哭腔拖得老长,难过的情绪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姬玉落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道:“没这么严重,外头下着雨,三妹怎么跑来了,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姬娴与重新握住她,声泪俱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阿姐出了事,我却帮不上忙,我求过母亲,可母亲更恼了,将我禁在了屋里,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对不起阿姐。”
她说着垂下头,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女孩看似瘦弱,但是劲儿不小,攥得她很紧。
姬玉落只好作罢,温柔地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何况……是我连累了你的亲事。”
姬娴与抹了把泪,哽咽道:“瞎说!我才不在意什么亲事呢,我只要阿姐好好的。再说这也并非阿姐本意,我最了解阿姐,你才不是旁人说的那样,谁不知道那霍显作恶多端,又与父亲不睦,定是他有意坑害!”
她说时忿忿不平地捏起拳头。
小姑娘目光灼灼,当真满心满眼都是她阿姐。
这个三妹自幼被林婵捧在手心,可半点没有沾上林婵的骄横无理,待人宽和又真心,对姬玉瑶这个嫡姐更是好到没话说。
姬玉落表露出适当的感动,道:“你的心意阿姐知道了,可你今日来这里,母亲知道吗?小心她又罚你。”
林婵是不喜她们姐妹走太近的,她总说姬玉瑶命格犯冲,会牵连到姬娴与,故而百般阻挠。
可姬娴与并不在意,道:“我适才听到母亲吩咐人来让阿姐搬回去,嬷嬷应当就在路上了,我只是脚程比她快,提前来知会阿姐,过会儿我就同你一道回去。”
说罢,她又开始呜呜咽咽,“阿姐受苦了……”
那张漂亮的脸蛋皱成了包子,姬玉落被她哭得脑仁直跳,险些绷不住抽了抽嘴角,好在这个情形没持续多久,果真就如姬娴与所说,林婵派来传话的嬷嬷到了。
姬娴与总算止住哭泣,姬玉落迫不及待地带着箱笼随之搬往沐秋苑。
婢女引她进门,却并不是姬玉瑶从前那个屋子,而是连着沐秋苑后的别院。姑娘大了,都是要分出来独住的,也就是姬娴与还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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