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兵呢?兵呢?朝廷就带这么点人马,我还以为南下的兵马有个十万八万,能一气灭了这孙子!怎么只有三五万?”
方恪尽被他吼得揉了揉耳朵,问他,他问谁?
他虽是官,可眼下朝廷都没有皇帝,他这个吃皇粮的又顶个什么用?方恪尽只能去看姬玉落,她是催雪楼的人,催雪楼又是长孙殿下的人,如今虽未行登基仪式,但各地都不约而同将长孙与皇帝划上了等号。
然还不及姬玉落说话,身旁的人就先开口:“朝廷哪有那么多空闲兵力可以调,若非宣平侯自告奋勇,只怕连个领头人都没有。你回来前,侯爷如何了?”
周白虎这才将视线移到这个身量高大、容貌昳丽的男子身上,眯了眯眼说:“你又是谁?”
霍显没有得到答案,有些心烦,不朝他说话,反而搭着眼皮,懒懒地看向姬玉落,“他问我是谁。”
姬玉落道:“是我的人,有什么你尽管同他说,朝廷的事,他比我清楚。”
周白虎狐疑地在他二人身上瞟了两圈,视线随之定在霍显身上,道:“我离开时宣平侯还在帐子里,只受了些皮肉伤,不碍事,但眼下问题是,这战还要打多久?朝廷不再派兵支援了?”
霍显只淡淡说:“再等几日吧。”
姬玉落知道,他等的是楼盼春的援军。
从一开始,霍显就知道朝廷兵马有限,催雪楼的杂兵在路上阻挠叛军前行,是为了等宣平侯大军到来,但宣平侯想要以一己之力退敌也实属不易,这其间,恐怕也得费个十天半月。
双方都耽搁在山里,就看谁耗得过谁了。
可霍显在暗地里为宣平侯加了码,他让宁王将兵符给了楼盼春。
这也是谢宿白愿意与霍显合谋的原因。
说到底,这场战役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内,前路和退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但霍显这几日明显变得焦躁。
白日里没了与人搭话的耐心,夜里在窗前一站就半宿,他的心系在城外的战地上。
或者说,系在宣平侯身上。
姬玉落起初并没有想到这一茬,众人皆知,霍家这对父子的关系可谓如履薄冰,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根本没有谁惦记谁这种说法,但直到他方才对周白虎这么一问,才让姬玉落豁然开朗。
霍显这个人,明面上能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她以为他夜里朝城楼看,是在担心前方战事,原来另有缘故。
但这一刻,姬玉落看着霍显平静的侧脸,心里沉甸甸的,无端生出些痛感。
霍显既然心里有宣平侯,在那些剑拔弩张的时刻,究竟是如何下得了狠手的?
他还把自己弄得被逐出家门、剔除家谱……
好生狼狈。
游神之际,姬玉落抬手在霍显脸上摸了摸,只见霍显轻轻一顿,挑眉看她。
她停了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见周白虎无碍,两人才双双离开。霍显停在楹柱后头,猝不及防地把姬玉落拉过去,捏着她的下巴吻住,吻得很短暂也很重,唇分开时“嘬”了声响,他很小声地说:“摸我不够,亲我才行。”
方恪尽还留在屋里问东问西。
周白虎却浑无心思与他谈论战况,沉思片刻,才道:“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她养的面首吧?”
方恪尽大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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