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将他换下的衣服在手臂上叠好,准备收入柜中。未料衣柜门一开,一件熟悉的衣物便映入眼帘之中。
是他当初穿来的那件鹅毛披风。正整齐地叠放在触手可得的地方。
高泞笑着,把披风从中取出,“京城的冬天,很冷吧?”
李晚玑一看,立马快步上前,从他手中夺过,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冷,冷死了。”
说着,他忽然被人转了个身,高泞搂着他的腰,让李晚玑靠在柜子上,“你早就知道我要走,对吗?”
“那我还能拦着,不让你走吗?”
也不知李晚玑说的是八年前还是眼下,还未再多言,他便被人舔开了双唇,与侵略者亲昵地缠绵着唇舌。他怀疑是先前高泞憋久了,自从昨晚到现在,只要他一与对方有眼神接触,高泞定会毫不犹疑地吻上来。就如此刻一般。
许久,高泞才恋恋不舍地与他分离。他挽起几缕被日光照得闪耀的发丝,轻轻贴在唇边,“往后都不再让你一人受寒了。”
似是被吻过的发丝镀了光,高泞的睫毛上亦散落着零星的光屑,又许是被光迷了眼、乱了心,李晚玑伸手把那张沉醉的脸抬起,主动碰上了那双微张的薄唇。屋内很快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些时隐时现的水声,还有一句被藏在暧昧春光中的——“替我挽髻。”
二人下山时已近正午。想着集市上的好东西多半被人挑得差不多了,进城后李晚玑撒腿就往那去,往日他吃的不好不打紧,可如今一起吃饭的不止他一人了,甚至,甚至也不只是寻常好友间的关系,他再抠门也不能亏待了高泞。
虽然他身上揣着的是高泞的钱袋子。
李晚玑是独自一人去的集市,二人下山时便商量好了,高泞回府里拿套干净衣裳换洗,他买好后便去陈礿的医馆中候着,再一起回山上准备午膳。李晚玑说今天给他蒸笼大肉包吃,到时候还能带几个回府里热着吃。
他提着肉菜踏进医馆里,陈礿正想招呼,见到来人又瘫下身子。“昨日怎么又不见人啦?又哪儿病了?”
“别瞎说,身子好着呢。”他放下东西想斟杯水喝,抬眼却见着罗扇从医馆里屋出来,手上还捧着些晒干的草药。
李晚玑理应是该关心几句的,“咱们陈大夫没欺负你吧?”
“哎说什么呢你?”陈礿冲他扬手,握了握拳。
罗扇面上虽还掩着薄纱,却依旧能见到她莞尔:“一切都好。”
瞧她这般,李晚玑心中又涌上些莫名的愧疚,俯身从方才买的东西里掏出几个水灵灵的红果子,示意罗扇收下,“那云良阁…就这么让你来这?”
罗扇道:“徐姐姐说,若我不想留下,她也不强求,只是我在阁中的那间屋子永远给我留着。”
陈礿接着她的话,一并把李晚玑手里的果子尽数揽到自己怀中:“韵之说,罗扇姑娘来我这帮工是无所谓,但她也不需要有什么傻丫头觉得对不起她,想着去弥补什么。”
李晚玑闻言勾了勾嘴角,倒像是他徐姐的作风。
就这么聊下来,李晚玑大概是理清了现状,罗扇因脸上的伤无法再在云良阁接待客人,她来医馆帮工,陈礿同样会给她相应的工钱。只是徐韵之依旧给罗扇提供住处,也无需她觉着愧疚把辛苦挣来的钱纳进云良阁库中。
将徐韵之的话总结归纳一番就是姐姐有的是钱,不差这一点。
言毕,陈礿也咬开了果子的皮肉,鲜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蔓延,她一边嚼着,眼神扫到李晚玑身上。
她怎么看着这人身上的氛围比嘴里这果子还要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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