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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泞:“嗯,只是我一直以为是爹寻人为我锻的。”

周藏晏失语,虽说他那把轻剑确实是作为小孩的生辰礼物送出去的,但万万没想到那时高泞还那么小,高廉清就放心把剑送到人手里。他扁着嘴摇摇头,真是把人宠得没边儿了。

想着周藏晏又喝了口茶。瞧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高泞,他佯装要收回案上的名册:“罢了,既然高少爷没兴趣,那我便…”

“有兴趣。”高泞眼疾手快,将东西死死摁在桌上。

高泞将名册翻了一遍,他心中还是疑点重重,甚至还不能完全尽信于周藏晏,但若是那本名册是真的,他必须得看一看。

“为何会有这本名册?照理说无人知晓那日都有谁进出高府。”高泞合上册子问。

周藏晏接着他的话:“确实该是如此。当时对外都说是高府运气不好走水了,整间宅邸被烧得分寸不剩,待人发现去报时已晚了。仵作凭借残留的服饰从中寻到你爹娘的尸首,而他们怀中还抱着另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瞧着身形似乎是命十余岁的孩童。众人便以为是一家三口皆丧命于火场之中。”

高泞打断他:“为何怀中会有孩童的尸体?”

周藏晏耸耸肩,继续道:“听闻皇上为此寝食难安了许久,城内百姓知道后亦是十分惋惜。而后皇上差人将三人尸首一同安葬,又派人去查起火之因,可断断续续查了一月也没有眉目,最后命全城哀悼,便不了了之。”

“所以那座废墟才在城里堆了整整一月,是么?”高泞问。

“你怎么知道?”

高泞轻叹一声,“前往闽州之前曾去看过一眼。”他叩了叩桌上的名册问,“名册是您整理的?”

“不完全是。”周藏晏道,“事发之时我并不在京中。不知你记得么,在廉清相识之人中有一户长孙人家,我曾在高府中与他打过照面。八年前他还只是个国子监助教,据说与廉清师出同门,但因惧怕他人非议便渐渐鲜有往来。恐怕也是因此才能不招人耳目,摘出这一名册。”

听周藏晏这么一说,高泞便有了印象。似乎是在九岁那年,他还在府里见过周藏晏口中的那位长孙老爷,那时他还要称呼对方一声伯伯。他若是没记错,好像正是当时的国子助教长孙彧。但这么说来,在往后的两年中他确实很少再在府中见到长孙彧,若有也多半都是于国子监中。

“那长孙一家如今?”

周藏晏颇欣慰地饮了口茶:“如今倒是升了官,成了国子监祭酒。当初他托人将名册送来时还附上书信一封,信中说是长孙夫人恐他因此惹是生非,便劝他莫要再深查。他信不过别人,只得将名册与我,但其中的具体细节还是只有他本人才知晓。”

高泞浅浅“嗯”了一声。名册他看了,上头的东西不似凭空捏造,纸张笔墨也俱有磨损,看着不假。早前他就怀疑过为何周藏晏待他一个下人这般好,倘若周藏晏所言属实……

他在心中权衡了利弊,还有这八年来的恩情。高泞缓缓开口:“长孙祭酒如今可在京中?”问得直白易懂,他必须得去见一见长孙彧。

周藏晏将空杯轻置于案上,重新看向他:“此次前来便是为此。你若愿意,明日我便带你去长孙府拜访。”

“嗯…可还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不论周藏晏说的是真是假,以防万一,高泞还是得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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