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认这句话是余长羽的一语双关,只是没有想明白他是在暗示防谁。
他挂断电话,抬眼就看到拎着购物袋的谭栩站在收银台外。
余长羽刚刚没有和他提起林予和双胞胎的事,看来他目前还没找到林予就是私生子的实证。
众多关系网层叠交错,涉事者全都心怀鬼胎。
余宴川抓了抓头发,将这些找不到头绪的事情抛之脑后,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是怎么和谭栩交代他要出差这件事。
其实交不交代也只是个催化剂罢了,谭栩这个不长心的再不有所表示,他就真的要走了。
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是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上合作伙伴,那也就没必要再装不在意。
他也是会走的,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谭栩慢慢想通心意。
余宴川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走过异地这一关,但他确实想告诉谭栩一个道理,并不是扫清一切横在中间的不可抗力障碍就能获得天长地久的感情,他把因果关系搞反了,是能够天长地久的感情不惧怕那些不可抗力障碍。
世上确实有太多有情人因为种种原因而彼此错过,但余宴川始终认为,也许真挚的感情敌不过外在障碍,但这种真挚绝不惧怕障碍的出现。听上去天真,但他愿意相信。
第21章 醒了
谭栩是铁了心要和家里杠到底,转天就回了学校收拾行李,在一批批拉着行李箱离校的人流里推门进了花店。
余宴川正背对着门裁包装纸,小刀利落地划过雾面纸,裁出来的长方形打着卷掉落到地上。
他听到行李箱的轱辘响,抬头从一旁的镜子里看到了谭栩的脸。
“怎么?”他弯腰拾起来地上的几卷纸。
“蹭一下你的车。”谭栩指了指行李箱。
余宴川怀里抱着裁好的包装纸,抽出一只手在柜台上摸到车钥匙,抛给谭栩。
等他走出去后,小风才凑过来:“你俩同居啦?”
“合租。”余宴川说完,又强调一下,“我租的时候不知道是他。”
小风“哦”一声:“那不还是同居吗?”
余宴川想不出来怎么反驳。
他的车就停在商业街后的机动车道旁,谭栩很快就放好行李回来,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
“别在这儿杵着。”余宴川说。
“你什么时候回?”谭栩挪到了不碍事的地方。
“下午。”
谭栩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才说:“你要出国了?”
余宴川手里的塑料桶一滑,他没有扭头:“嗯。”
不知怎的场面忽然变成了苦情戏,谭栩问道:“我要是不问,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余宴川听着这台词很别扭,他皱着眉头:“没要瞒你……本来打算今天跟你说。”
没天理了,他是真没想瞒,也不知谭栩自己脑补出了什么悲情片来。
“你准备自己去查?”谭栩问。
余宴川把花骨朵上的网兜摘下来:“你别想那么多,我就是过去看一眼,说得好像我的飞机一出境咱俩就断绝往来了。”
小风敏锐察觉到气氛有一丝不对劲,小心翼翼地从后面走过去,绕去了后门仓库。
谭栩凉凉地看着他。
自从射击馆事发之后,余宴川似乎在他们中间搭了一层……保鲜膜,他们能够看到彼此,能够触碰到对方,可就是戳不破这层膜。
这段关系变得像一团棉花,摸起来有些虚无缥缈,无论如何也攥不成实心球,无力又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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