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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川装作没有听到,开玩笑,办公桌上还有一堆公司资料和一杯咖啡,无论打翻了哪个都是他挨折腾。

耳机将每一声喘息扩音,清晰无比地送入耳中,真皮沙发软绵绵地将他裹在其中。

这样的体验新奇又怪异,余宴川别扭地把手机倒扣在一旁,转而便听到谭栩的声音:“别挡住……让我看着。”

“你听着不行吗?”余宴川艰涩地挤出一句话。

“不。”谭栩故意贴近了收音口,“不要。”

余宴川扬起头不去看屏幕,努力平复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把手机翻正回来,指尖都有些发抖。

他将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这个角度刚好能望到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一道光亮,斜斜打在房间里。

“很多个晚上都想给你打电话。”谭栩说,“这半年。”

说个话还能倒装。余宴川喘得很厉害,他脑子里像浆糊一样转不过来,在此刻居然只能说出一句:“只有晚上吗?”

谭栩大概也没能想通自己在说什么,也许是昏沉里把许多不曾注意到的潜意识说了出来,他不想让这些“后知后觉”只存在于某一刻的恍然中,他说:“白天也……”

“等等。”余宴川终于头脑清明了一瞬,他打断了谭栩的话,“见了面再说。”

表白被驳回有点没面子,但醉酒的谭栩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一通荒唐的电话炮打碎了他们僵持了半个来月的隔阂,这种感觉让余宴川只觉酣畅淋漓,结束后他垂下手缓了许久,才问:“你是几点的飞机?”

没有回答。

余宴川艰难地挪了挪,拿起手机,发现电话在两分钟前就挂断了。

喝多了的谭栩终于没撑住,在心满意足后昏睡过去,成为了一个提裤子不认人的典型案例。

余宴川气得想笑,他躺在沙发里,掀起疲倦的眼皮扫视了一圈办公室。

他查过全楼的监控,也扫描过这间办公室,没有发现有监视器和监听器的痕迹。

就算有,也只有可能会连接余长羽或者林予或者Jeff的终端。

这三位他倒是都不怕,谁愿意看谁看,反正尴尬的不是他。

余宴川把沙发收拾好,用咖啡润了润嗓子,将窗帘拉开,阳光倏然洒入,将屋子照得亮堂。

谭栩大约真的有什么镇静凝神的功效,胡闹一番也能让他此刻的思路无比清晰,劳逸结合事半功倍,此中真意不过如此。

林予的事,不能死磕房子这一条线,他最近正准备向产检医院下手。

谭栩给他推荐的律师极其靠谱,他昨天甚至问了“能否从法律的角度强行调取医院记录”,律师一针见血:“要么有病人身份证原件,要么申请法院调取。”

余宴川吓了一跳,只好说打官司就不必了。

余兴海在曼城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虽然查公开病历肯定查不出什么来,但漫游一下接诊记录还是很轻易的。

作为余兴海的亲儿子,他多少还是有点特殊权限,比如和私人医生打通关系获取信任,再在聊天过程中套取一些有用信息。

等到时机成熟,就该让他那位时刻准备大显身手的黑客B同学出马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

余宴川只需要一张B超就足够,林予就是私生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双胞胎这件事到底有多大可信度。

如果确定是双胞胎,另一个孩子的去处也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一杯咖啡见底,余宴川半死不活地把工作内容捋清,终于收到了来自睡醒了的谭栩的微信。

谭栩:对不起,没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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